這樣起早貪黑的群演工作，秦羽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然後才把那些零碎的收入湊在一起，匯給了他的媽媽。

做完這些，秦羽才肩上的沉重才終於消散了少許。

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是秦羽難得可以休閑下來的時候，道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也許是因為這個不太美好的天氣。秦羽帶著口罩，熟練地拐進了一個小胡同，然後走進了一家麵店。

「老闆，一碗牛肉麵。」

「好嘞。」老闆抬頭看向秦羽，然後笑了，「小秦啊。」

秦羽也笑著點了點頭，口罩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含著笑意的溫柔的桃花眼，看著就讓人舒服。

「和以前一樣不放蔥吧？」

秦羽嗯了一聲。

老闆刷刷地記下，然後沖著廚房喊了一聲，秦羽則是做到了他的老位置上，擺好了餐具。

這裡店面很小，客人也不多，也許是因為位置偏僻，價格也比別處便宜許多。秦羽每次來的時候都只有他一個人，而老闆也總是無所事事地坐在前台看電視劇，有時候也會和他聊兩句，像現在這樣。

「好久沒見你來了。」老闆說。

「最近工作忙，也沒時間好好吃飯。」

「演員忙一點也是好的，忙著忙著就火了。」老闆知道秦羽的工作，打趣道，「等你火了，一定要記得給我們麵店做代言人。」

秦羽也笑了，「一定。」

這樣善意的鼓勵，是秦羽極少聽到的，而老闆的好意，他也一直記著。

這個時候牛肉麵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湯麵上躺著一層鮮嫩的牛肉，單是看著就讓人食慾大開，秦羽這幾天都在吃劇組的便當，飽受摧殘的胃讓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老闆正看著麵店的公用電視，老舊的電視機里正播放著娛樂新聞，圖像的顏色很淡。

「沒想到啊，」老闆自言自語道，「他竟然要回來了。」

秦羽吃著面，也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電視，而這一瞥像是有了魔力，秦羽的視線猛地凝固在那處有些掉幀的圖像上，呆住了。

那是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正被一群記者和保鏢的保護下走向外邊，他沒有戴口罩又或者是墨鏡，俊美的容顏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鏡頭下。他從容不迫地面對那些瘋狂的快門聲，周身沉穩自信的氣場，隔著熒幕都能感受出來的。

畫面剛好播到一個記者不要命地把話筒遞給他，「溫影帝，請問您要復出並且擔任洪子丹導演新戲的男一號是真的嗎？」

這些問題男人也許的聽膩了，連眉毛都沒皺一下，保鏢也連忙攔下了記者，以免傷到男人。

「復出自然是假的。」男人溫柔的嗓音透過揚聲器傳到秦羽的耳里，像是溪澗的潺潺流水，溫和卻不失氣場，磁性的聲調讓秦羽的耳朵嗡嗡作響。

周圍的快門聲停頓了片刻。

他接著說，「我什麼時候退出過？」

這句話落下，得到是周圍更加瘋狂的提問和快門聲。

而秦羽眼中只剩下男人對鏡頭的最後一瞥，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隨著他的笑容而眯起，粼粼的眼中像是含著無盡的溫柔與善意，幾乎要讓人溺死在他的眼神里。明明是最多情的長相，但讓人聯想到的詞也許只有深情與美好。

這樣的長相，是連同為男人的老闆都會看呆的。

可秦羽的手卻微微一抖，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沒有讓秦羽回過神來，他依然盯著那塊小小的熒幕，臉上的血色不知在什麼時候褪的一幹二凈，如出一轍的眼中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最後只留下了滿滿的難以置信。

像……太像了。他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幾個詞。

這個男人的眉眼，和他太像了，說是從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都相信，但他並沒有和那個男人一樣的氣質與魅力，這一下的差異，造就了天差地別。

「他……是誰？」秦羽的聲音都在顫抖。

老闆沒有察覺秦羽的異樣，「啊，你說溫楚？」

溫楚，溫少楚。

秦羽深吸了一口氣，儘力壓下飛快跳動的心臟，「溫……楚，是誰？」

「你不知道？」老闆像是很驚訝，「兩年前紅透半邊天的影帝，前途似錦。但不知怎麼的就被封殺了，然後就沒有了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