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戲，秦羽反反覆復地拍了三次，也被裘皓雪上加霜地折磨了三回，才堪堪結束。

秦羽走下去的時候臉色慘白，也被輕鬆的裘皓襯托的更加糟糕。

疼，除了這個字秦羽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他渾身都疼，一陣一陣的刺激著他的大腦。那種疼不會讓人一下子崩潰，但是當所有傷口都疊加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感覺讓秦羽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幾乎要把牙齒給咬出血來。

他上次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好，每天都在按時擦藥，可經過剛剛那一通，他都不敢想像脫下衣服後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場景。

他是真的怕了裘皓，也是真的委屈地想大哭一場。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還是說討厭和針對一個人從來都是那麼的不講道理？他現在只想趕快結束所有的拍攝，然後離裘皓遠遠的，最好再也別見面……

晚上，秦羽拖著一身疲倦走向休息室，只是還沒有走進去，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就有一種想要轉身離開的衝動。

裘皓坐在那裡玩手機，「來卸妝？」

秦羽張了張嘴，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裘皓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連我的名字也不叫？」

「裘……前輩。」

秦羽的聲音微不可聞，他埋著頭走進來，站在離裘皓最遠的化妝台前開始卸妝，慌亂中差點打翻兩瓶卸妝水。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難道是在專門等他？

秦羽不敢想下去，加快了手上速度，腦海里只剩下趕緊離開四個大字。

但裘皓卻偏不如他意，他站起來走向秦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秦羽的心尖上，房間里緊張的氣氛在瞬間漲到極致。

「你怕我？」

「我……」

「早上的那場戲，拍的很舒服吧？」

秦羽咬著唇，已經麻木了的傷口好像因為這句話又開始疼了起來。

「前輩，你為什麼要……」

「我怎麼了？」裘皓像是很意外地挑眉，「你說啊，我對你幹什麼了？」

秦羽嚅囁道，「你為什麼要說很舒服？」

「我的意思是，打戲拍的很盡興啊，」裘皓笑著說，「難道不是嗎？」

他咬重了「盡興」兩個字，讓秦羽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裘皓揚起了嘴角，他湊向秦羽，低聲道，「你這幅委屈又受傷的模樣倒真的有幾分我見猶憐，就是靠著這個勾到金大腿的吧？」

「什，什麼？」秦羽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弟弟辛辛苦苦準備的角色就被你這個被人操爛的賤貨一把搶走，還真是很有本事啊。」

裘皓眼裡的鄙夷像是尖針一般刺在秦羽的心上。

「我沒有！這個角色是蔣導給我的，是我靠著試鏡和實力拿到的！」

裘皓大笑起來，「就你？你那三腳貓的演技還敢說實力兩個字？你是哪來的臉啊秦羽 ，沒想到蔣總的眼光也不過如此，真是讓人失望。」

「……蔣總？」秦羽咬著唇，「什麼蔣總？」

裘皓的眼神像是在說「裝，你接著裝」，讓秦羽心頭的茫然都聚在一起匯成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怎麼也找不到準確的出口。

蔣總是指蔣少懷嗎？為什麼會突然扯到他？

「這個時候的演技到是不錯啊，你知不知道本來這個角色都定好給小秋了！要不是蔣總突然指名道姓的讓你演，你以為現在站在這裡的是誰！」

裘皓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討厭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也嫉妒對方手裡的權勢，明明他也不差，為什麼對方就可以用那種看螻蟻的眼神看他？可他卻只能在這裡做一個小演員，和一群傻逼演著弱智到爆的噁心戲碼，甚至連答應了弟弟的事情都辦不到！他恨蔣少懷，也恨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秦羽，不過是一個賣屁股的貨色，裝著這副可憐樣給誰看呢？真當每個男人都是他的金主了？死同性戀！

秦羽完全不知道裘皓在說什麼，為什麼是蔣少懷指名道姓的讓他演？難道不是導演選擇了他嗎？難道不是因為他適合這個角色嗎？原來他得來的一切……都是因為蔣少懷？

秦羽心如亂麻，也不敢相信裘皓的話，蔣少懷怎麼會認識他？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