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就是你跟我結成夫夫，七的話，不是喜歡團兒麼？我，我也喜歡，我們成親後也可以生好多團兒，米兒，只要你喜歡，我，我……」

張獵戶越說臉越紅，他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年，但要他當著小傻子的面直說那些夫妻間親密的事，他又覺得說不出口。

咋說？傻七一個腦子不靈光的，他在這三拐兩拐地拐帶人家哥兒跟他上床，這不扯呢麼！

可是，張獵戶不說清，就把模糊和疑點通通留給了啥也不懂的傻七。

傻七嚼著筷子，一聽還要再種幾棵芽芽，想到一向疼他照顧他的大北哥突然就變成了齜牙咧嘴的大狗，一撲撲在他身上，叼著他的脖子去撞他，立刻嚇得魂都沒了。

飯也不吃了，扔了筷子就跑向了炕，被子一掀鑽進去，任張獵戶怎麼哄都不肯出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種芽芽了！」

「傻七？小七？七七？麼麼七，咋了，咋突然反應這麼大？你，你不喜歡芽芽了嗎？」

張大北一聽傻七不同意，心就跟被涼水浸了似的涼了半截。

「七啊，你，你是討厭張大哥了，是嗎？你嫌我，嫌我是個粗人，配不上 你？」

「我不要種芽芽！就是不要！你，你要是變成大狗，我，我就跑！」

傻七貓在被子里，惱得直踢腿，他不懂，好端端的，張大哥為什麼要變大狗？還要拉著他種芽芽？

他已經有團兒了啊！他不需要再一個芽芽了，他也不想被大狗弄，那種幾乎要把身體劈成兩半的痛，他再也不要經歷了！

所以，不管張大北怎麼說，傻七都死咬著不肯鬆口。

「七啊，我的寶兒，什麼大狗？誰是大狗？我是你張大哥啊！我會對你好的，我稀罕你，稀罕的都快死了，你要肯跟了我，我能把命送給你！」

張大北也急了，他萬萬想不到傻七的反應會這麼大，拚命堵住被子的出口，張大北恨不得把這一生的誓言都表盡了。

他說了很多很多，也不知傻七能不能聽進去，反正他是難受了。

說著說著，一個大老爺們，被狼咬了沒掉淚，被利器傷了也沒皺過眉，卻因為一個小哥兒拒絕的一句話，哭的滿臉水。

傻七窩在被子里，聽見張大北無奈的、惆悵的、瓮里瓮氣的哭聲，心裡也跟著「咯噔」一下。

哭，是代表難過的、委屈的、受到傷害的；哭，是很不好的。

剛剛張大哥哭了，自打他認識張大哥以來，張大哥就沒哭過，可現在卻哭了，是因為他嗎？是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張大哥生氣了嗎？

「大北哥，你，你不哭……」

愧疚地拉開了被單，傻七懵里懵登地瞅著張大北一張虎臉不停地往下淌水，心越發不安起來。

「大北哥，你，你一定要變狗嗎？阿七求求你，不要變狗好不好？阿七怕，阿七真的怕，即使是大北哥，也怕，求求你，不要變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