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這人……」

小福子被傻七纏的厲害，禁不住也爆了粗口，這傻哥兒看來是分不清好賴了，成，他不是要賣身麼？他成全他！

「行了行了，別磨嘰了，你不是想幹活嗎？那就跟著來吧，告訴你我們這一行挺苦的，到時候遭了罪可別來找我哭，我可是提醒過你了！」

沖著傻七發了狠話，小福子也不再堅持，牽著傻七的小細手就往窯子里走。

要說小福子呆的那窯子，在城裡還真不算什麼雅緻的地方，得是個不入流的臟窯。

窯子里的妓也都廉價，一般光顧他們的都是些販夫走卒，或者家僕門丁，沒什麼有能耐的人。

因為伺候的客人檔次低，他們拿到的錢也少，小福子就是，有時候一天接了兩三個，卻只賺的上一塊小碎銀，出來買一隻燒雞兩壺酒就沒了，談什麼置家置業。

有時候小福子看著花樓月館那些有名的歡場，出台的是驚絕才子、翩翩佳人；尋歡的也都是皇親國戚、達官富賈。

那些姿色不錯的花妓柳妓，運氣稍微好一點就可以坐地改命，抬到人家恩客府里做個妾或是通房，雖說地位低了些，但也是養尊處優的，被老爺放在心尖上寵的。

運氣差的呢，進不去府，也贖不了身，伺候一回也能得個一疊銀票，吃穿用度這輩子是不用愁了，自己再努努力，搞不好都用不上那些臭男人，自己就能給自己贖身了。

那樣賣身，才叫有盼頭，哪像他，一輩子賣，一輩子挨苦受累。

小福子默默地領著傻七進了窯子，關上門，想著還是得再問一問這美哥兒，是否真的下定決心要跟著他賣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入了行，這輩子都別想從良。

「喂，我問你，你可想好了？我跟你說，賣身不是那麼好做的，你雖說也不是雛吧，但難保遇上的客人不變態，你確定能受的住？」

「我，我就想吃口飯，然後賺點錢，我還得去找張大哥呢。」

傻七牽著小母雞，不懂小福子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思考，他沒啥可思考的。

他要幹，他要吃飯，團兒要吃飯，他要用錢，城裡的一切都用錢，等賺了錢，吃了飯，不用對方趕，他自己會走，誰會一直留著，他還要找張大北呢！

「張大哥？你口中的張大哥就是你男人吧？我說你也是頭鐵，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還找個什麼勁？」

小福子一聽傻七這話，基本就把事情經過猜了個七七八八。

「你現在這樣，跟個要飯的似的，跑到城裡不就是被人撇下了嗎？唉，要說你腦子也是軸，他都擺明了不要你了，你還來來回回地忙活啥呢？」

「看你也挺漂亮的，就算嫁過人，也不至於就沒人要了，咋就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非要走賣身這條路呢？」

「你，你胡說，張大哥才沒有不要我呢！」

傻七本來沒哭，就算他著急吧，害怕吧，慫吧，但也不是那種說哭就哭的人，可現在被小福子激的，竟「啪嗒啪嗒」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