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張祐齊伸出五指在葉安面前晃了晃，從自己進了教室開始，他就用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自己，還真讓人心裡有些發虛。

葉安回過神：「嗯？」

張祐齊伏在桌子上，側臉對著葉安，嘴角微揚，笑得十分自在溫暖：「是不是我長得太帥了，所以這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才不是……」看著張祐齊那弔兒郎當的樣子，葉安又瞬間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也許他就是這樣的人吧，這麼多年過去了，大概也與自己無關。

轉過臉，又拿起筆繼續寫算起來。

張祐齊保持著側趴的姿勢看著他，微微笑著，只覺得此刻正迎著陽光的葉安的側臉十分好看，甚至那臉上細小的茸毛在他眼裡都是可愛極了的。

紀念看著張祐齊的後腦勺，又抬頭看看專心致志的葉安，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卻不知怎麼說出口。

「齊哥，走了！」

張祐齊揉了揉眼，怎麼就一會功夫，自己就睡著了？

抬起身，手臂已然被壓的發麻：「快，給我揉揉……真他媽麻……」

混球一臉討好地捏著張祐齊的胳膊，說道：「齊哥，放學了。」

「放學了？」張祐齊這才發現，教室里早已是空無一人，一回頭，身旁的位置空蕩盪的，桌上還放著一本課本，封面上有著葉安的名字。

「怎麼落下了，這粗心鬼……」張祐齊拿起課本放在自己的包里，拉扯著包帶將其甩在肩後，拉開凳子立刻跑了出去。

「齊哥！」混球在後頭動作滑稽地追趕著，一面喊著，「你別一個人走！N大的那些小子在等著圍你呢！」

可腿長的張祐齊早就跑得沒了影，著急地看了眼腕錶，剛放學幾分鐘，葉安應該還沒走遠。

張祐齊一出學校就沖著人流跑了過去，額上泌出密密的汗水，喘息也變得粗重起來，在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個人，原來是如此不容易的事。

「葉安。」張祐齊看到了穿著白色襯衫的葉安，剛想走過去，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張祐齊，齊哥？呵……怎麼一下課，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祐齊著急地看過去，葉安和紀念說說笑笑，已經踏上了公交。

「這件事情待會兒再說，我現在有急事，都滾開！」

「想走？」一個燙著捲髮的男生輕笑一聲，擋住了張祐齊的去路，「可別是慫的借口？」

「慫你大爺，我有急事，快讓。」張祐齊目不轉睛地盯著公交，想要趕上去卻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巴士緩慢地起步，越行越遠。

捲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十分囂張地笑著說：「齊哥原來是想趕公交啊，嗯……這事兒還確實挺急的。」

葉安已經離開，張祐齊沉下了臉，逐漸平穩了呼吸，冷漠道：「屁話少說，想打架可以，說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們玩兒。」

「好，哥幾個場子都找好了，走！」捲毛興奮起來，和四五個人包圍著張祐齊朝著反方向走過去。

葉安趴在巴士窗口，從上車的那一剎那他就看到了張祐齊，又見他和那幫人離開，只搖搖頭，不痛不癢地說道：「紀念，也許你說的對，我是該離張祐齊遠一點。」

紀念朝著後窗看了一眼，清笑著說：「知道就好，可別總讓我操心。」

「哪裡有。」

「哎，葉安，回去之後把你預習的借我看看，有你的筆記，我能提升效率。」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就知道鑽空子。」葉安笑著打開了包，卻少了一本。

連忙翻著包，急的頭上出了一圈的汗。

「怎麼了？」

「我的高數課本好像落在學校了。」

「沒事兒，其他的給我就行，放在學校不會丟的。」

「那……行吧。」葉安遞去了其他課本，微微舒了一口氣，打開了車窗，讓灌進來的輕風吹散了些許暑意。

在學校的後巷裡，張祐齊從地上提起已經變成滾灰的包，拍了拍面上的灰塵氣喘吁吁地看著周圍倒地哀嚎的五六個人，那個捲毛也不例外地躺在一邊，鼻青臉腫。

「聽到了麼？以後見到我，離我遠一點。」雖然完勝，可張祐齊也沒落到什麼好，嘴角青了一塊，拳頭也破了。

「齊哥！齊哥！」混球著急忙慌地從巷口跑了進來，身上的汗衫已經濕了一大片，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球。

「齊哥你沒事吧！」混球連忙拿出紙巾要給張祐齊擦手上的血跡，張祐齊只搖搖頭推開了他，蹲在角落將包打開，裡面葉安的書本在剛剛的打鬥踩踏下已經破舊不堪。

張祐齊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不就一本破書，齊哥，別管了，你手上口子要緊。」

「把你這本書拿過來。」

「啊？」混球愣了愣，從包里拿出了一模一樣嶄新的課本。

張祐齊二話不說，將包里自己那本一樣破舊的課本拿了出來，扔在了混球懷裡。

「齊哥，這是什麼意思？」

「跟你換。」張祐齊扯著受傷的嘴角笑了笑，支起身加快了腳步走出了巷子。

「哎……這，這算什麼換法……齊……齊哥，你慢點兒走，等等我！」說著，混球還回過頭，狐假虎威地對著N大的那一幫人冷哼了一聲，這才提起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