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滿地看著他，「沒想到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值得肖少惦記那麼久！」

我拽開鉗制住我下巴的手

……

他無動於衷，手伸到懷裡摸索著什麼。

「肖子泫！」我冷冷喊道，「不要再逼我了！你不要再逼我了！」

肖子泫從懷裡掏出一張鄒巴巴的紙扔給我，「我不逼你，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他俯身子直視我，聲音清冷帶著憤怒……

「你還是喜歡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看我，是不是我不轉頭，你便會把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而我一回頭，你便立即收回？」他說話的時候，依舊抽著煙，只是沒有轉頭。

「你錯了，是從未停留過。我只是無聊。」我道，聲音嘶啞，一說話，喉嚨火辣辣的疼。

……

「你說的是人話嗎？你做的是人做的事嗎？肖子泫，你就該被放到地獄的油鍋去炸一炸！」我狠狠地盯著他毫無表情變化的臉面，真想把他的臉轉過來，撕下那層偽善的面具，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地獄油鍋算什麼，那也都是為你。你忍心，我自然願意受著。」他轉過頭看我。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希望你知道，我—恨—你！」我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張滿面寫著無辜委屈的臉。

「你有什麼資格再闖進我的生活！當年，你沒有及時去救我，你知道我……我……」我難受道，往事不堪回首，可我卻總是要當著別人的面，扒開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知道。」肖子泫回答的平靜，兩隻指頭夾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

「……是什麼時候？」我問的很小心，因為我知道他就是故意不來救我。儘管這樣，我還是希望他能親口告訴我，我不想從任何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要他自己告訴我。

「青聆，你不要問了。你放心，動過你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放過。不要再想當年的事了。好嗎？」一隻溫暖的手附上我的臉龐。

肖子泫不打算告訴我也不打算讓我提起那件事了。

可是不提起就能忘記嗎？不能！我一輩子都沒法忘記的！

「肖子泫，你知道你被白庭弄的時候，我的心情嗎？」覆在我臉上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而後肖子泫平淡的聲音響起「什麼樣的心情？」

「那年的事，你什麼樣的心情，我就是什麼樣的心情。呵呵……」我睜開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淚不自覺地從眼中滑落。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我瘋狂地想報復他，雖然我從未停止過要報復他的想法，但是從未有這一次那麼強烈過。我在賭一件事，男人之間從來不談什麼真心不真心，我在賭他到底有沒有認真。只有他認真，我的留下才會更有意義。我似乎想用另一種方式來報復他……

有什麼會比自己心愛的人向自己揮刀更痛苦呢？有，有很多事，比如看著自己的愛人被傷害，比如相互喜歡卻不能在一起……

夏青聆，一直很沉默，不愛說話，但不是不會說話，不是不會反抗。只是沒到那個程度，沒有人會願意打破自己平靜而正常的生活去算計，坑害他人。

「呵，那我們還真是心意相通呢。」他掐滅煙頭，走過來，俯身吻我的眼淚，「好好休息。」

「那你喜歡我嗎？」我看著他的雙眼問道。

「怎麼這麼問？」他反問，目光沉了沉。

「我希望我是因為你的愛才留下的，而不是因為其他。」可是我偏偏就是為了其他。

「不喜歡。」他看著我，目光更加深沉。

「那便放我走！」也沒有意外和失望，報復一個人的辦法多的是，沒有規定只能用一種辦法，一條路走不通就無路可走。

「不能放，因為我愛你。」他嘆了一口氣，「青聆，我愛你！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了。」肖子泫盯著我的雙眼，說的一臉誠懇。

可是我卻笑了「哈，哈哈，談愛，你不覺得奢侈嗎？」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當然了，只要我辦得到的。」

「放我走，對你來說是最簡單的事了。我沒有那麼笨，你也沒有那麼不聰明。肖子泫，因為你，我被人碰過，這樣的事，我還做不到一笑而過。你真的別把我逼瘋了！」我嘴上說的強硬，然而眼淚卻又打濕了枕頭。

「我知道。」肖子泫趴在床邊，將頭枕在我頸項，「我知道，青聆，所以我更不能放開你，如果再有人把你抓走，我也會瘋的。我不放心！對於你，我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放得下心。」

「肖子泫，你不懂我的意思嗎？快把我逼瘋的那個人是你，不是別人。我最不想見到的人也是你。既然兩年都可以不見，那為什麼還要見！」我的情緒有點崩了，見了，一切就不一樣了。人生軌跡也就不一樣了。

「我派人走遍全國好多個城市，才找到你。我放不下，青聆。我不會再大意，讓你走掉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肖子泫直起身來，恢復一貫的冷漠。

「好好養傷吧，我有事，晚上回來陪你。」他打開門要走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青聆，不要想逃，你逃不了的。」

「我沒有想逃，我會乖乖呆著的，天天等著你來上！」最後一句話，我幾乎咆哮而出，在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下，我憤怒地將針頭拔下，憤憤地將藥水瓶向他砸去，「我沒有病！你滾！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死掉！」

肖子泫身子一側，擦著瓶邊而過，疾步向我走來，聲音冷冽，猶如黑暗裡的冰川，「你說什麼？」

……

「夏青聆，你再說一遍？」

「我恨不得……你死！」我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地盯著他，「你掐死我！」

「你！」肖子泫放開我，狠狠地向牆面甩去一拳，然後緊緊抓住我的衣領。「青聆，你現在跟我道個歉，我就不擾你了。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後悔？哈哈……哈哈……我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善人！」我奮力扯開他的手，「道歉？你做夢！」

……

……

腦海里的林子笑永遠是那麼溫柔，嘴角永遠都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無論傷心，快樂，他看我時永遠都是帶笑的。只不過什麼時候，這張熟悉溫暖的臉就變成了不苟言笑，冷峻峭拔的一張陌生的面孔，在我的記憶力揮散不去。

我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那樣我便可以一直留住林子笑的笑容，那樣我也不用再見到肖子泫。

我想走，你不放手，兜兜轉轉，愛情它也懂得調侃，要將兩人折磨得如此不堪。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無法參透，你倒是真情還是假意，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