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淡，流雲幾許，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夜幕就鋪滿了天空。

晚上十一點，賀州衡打開了他們家的屋門。

滴的一聲是指紋鎖開鎖的聲音。

屋子裡黑乎乎的，只有客廳中央的餐桌上擺著一盞小小的夜燈。

聽到賀州衡回家的聲音，方無垢從卧室里迷迷糊糊的走出來。

他一身睡衣，穿的鬆鬆垮垮，露出潔白瑩潤的皮膚，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

頭髮還是亂糟糟的，他迷迷瞪瞪走進廚房想給賀州衡下一碗麵條，身子忽然失重。

再接著腳下一暖，他整個人被賀州衡抱到了一雙毛絨拖鞋上。

賀州衡身上帶著一股酒氣，熏得方無垢有些頭暈。

他歪歪頭想躲，卻被賀州衡壓著穿上了小拖鞋。

「說了多少次了，天涼了要穿鞋，不然以後會得關節炎的。」

賀州衡有些喝醉了，剛剛路上吐了一次，現在頭重腳輕，抱著方無垢的手也慢慢變得力不從心。

方無垢從賀州衡的臂膀中掙脫出來，他還要去廚房下 面呢，這都快十二點了，困死個人。

方無垢因為工作，三天只睡了八個小時，難得有一天休息的時間，恨不得睡個天翻地覆。

不過即便是再困，他也要從夢中醒來為賀州衡下 面，他的胃不好，這幾年有他給賀州衡養著才漸漸變得好了一些，一時一刻都不能鬆懈，不然到時候賀州衡又得難受的直撓頭。

麵條下的快，幾分鐘就好了，把麵條給賀州衡端到桌子上，他自己轉身進了屋裡。

他實在是撐不住了。

太困了。

腦袋一沾到枕頭他就沉沉的睡過去，黑甜一覺，連賀州衡什麼時候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賀州衡起床的時候方無垢還在睡，他輕手輕腳的離開，匆忙之間把手機落在了床頭。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是小雨它拍打著水花……」手機鈴聲響起，方無垢的手往身邊的床位拍了拍，一邊拍一邊還迷迷糊糊的喊著賀州衡。

「老賀別睡了，你電話……」

手一拍，拍到一個軟軟的物體。

方無垢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床上只有他一個人，身邊的位置早已經冰涼，可見那人走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他看了眼賀州衡手機上的來電顯示，電話號碼顯示的是小祝。

這個小祝他還是知道的，賀州衡的助理，都已經好幾年了。

「喂？小祝？老賀不在家，有什麼事情嗎？」

方無垢從床上爬起來，摸過床頭櫃上面放著的眼鏡戴上，才終於覺得這個模糊的世界終於能看清楚了。

打電話的人不是小祝，是賀州衡。

熟悉的嗓音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讓方無垢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無垢，是我，我手機忘家裡了，幫我送過來好嗎？我待會兒有一場會要開，小祝得跟著我，走不開。」

方無垢悶悶的嗯了一聲，說了一句等著，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即便是睡了一整夜，但他還是覺得覺不夠睡，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正一下一下的鑿擊著他的腦袋，疼的他眼前時不時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