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一覺醒來就沒有看見周文宣。

醫院似乎迎來了好消息，醫療外援的到來似乎成了這些天最好的消息。

班導對於這場沒來由的演習感到厭煩，加之生病的原因他的脾氣也越發的暴躁，一場演習帶來如此嚴重的流感，不管有沒有醫療外援，對他來說都讓人憤怒。

程煜坐在教師的角落的位置，修長的雙腿搭在桌上，打著呵欠時不時的朝著窗外撇兩眼。

也不知道周文宣在做什麼。

白清臣的出現無疑緩解了當下疾病擴散的問題，足夠的藥品源源不斷的被那架不大的直升機送來，流感狀況得到緩解，擴散終於開始呈現下滑的趨勢。

儘管如此，周文宣依舊沒有給白清臣任何一點好臉色。

「既然有大量藥品的儲備，這裡的人你也應該想辦法送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白清臣聳聳肩：「我沒有許可權，況且你應該認出來了這批藥品的出處。」

白清臣隨手從旁邊的托盤上拿起一劑消炎藥，貼著翠綠生命樹的標誌正對上周文宣的臉。

「這些藥品是生命集團的財產，我的許可權也就這麼大了。」

周文宣瞥了一眼，語氣依舊冷淡：「飛機不是生命集團的。」

白清臣輕笑低頭看著手中灰塵還沒有擦幹凈的藥劑依戀的摸了摸剔透的玻璃瓶，像是曾經世界的懷念一般。

「當人體死亡之後，生命便成了一堆無機物，可偏偏電影中的喪屍出現在現實之中，你從來沒有想過原因嗎？」

白清臣自言自語，像是沒有看見周文宣那張表情越發難看的臉一樣，自說自話的闡述眾所周知的事實。

「你帶走了不該帶走的東西。零號實驗失敗，病毒泄露，這個世界……壞了。」

零號實驗是周文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戰爭系列防禦模塊就是基於零號實驗展開的。

零號實驗的計劃整整開展了七年之久，周文宣之所以帶走模塊也是因為目睹了零號實驗的真正核心，卻始終不知道自己從未窺見實驗的真實核心所在。

白清臣還告訴周文宣，隨著這場災難覆滅的不僅僅只是這個社會的，同時崩壞的還有開展零號實驗、保存V病毒的生命集團。

「病毒從哪裡來的。」

「古生物化石中提取出的，也就是零號計劃的產物。」

白清臣繼續說道，順便不忘理了理被扯的歪歪扭扭的領帶。

「在未知面前人類永遠都是渺小的，我們總覺得能控制一切，卻總在失敗之中付出慘重的代價，而我們的代價就是三十五億生命的代價。」白清臣頓了頓，清清嗓子「我們需要對這場鬧劇負責。」

大多數的病症在藥品的幫助下得到了有效的緩解，至少剛剛出現初期病症的人員得到了救治，更多的送往了第二住院大樓，那裡基本上成了隔離區。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白清臣指指隔壁大樓蹲在教室外的身影微眯雙眼，現在難道還有比程煜更讓人好奇的事情嗎？

程煜蹲在臨時教室外，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站起來。

A區D區相隔並不遠，下了樓過了大廳從側門出去自己就能見到周文宣，但周文宣千叮嚀萬囑咐，說什麼也不讓他過去。

他戳了戳手機，除了電量和幾個單機遊戲，似乎已經沒有能夠消磨時間的東西了。

他的翹課換來的是班導的歇斯底里，不過程煜無所謂，自動屏蔽了的班導的聒噪，冷臉站起身，抬著頭用不屑的帶著陰曆神情回應著。

他很煩躁，他骨子裡那股子衝動正叫囂著要給這個從來只會用侮辱性語言教訓學生的老師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