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白清臣指指天台。

門上形同虛設的斷鎖鏈再次被丟在地上，同程煜上次沒抽完的煙頭，可憐兮兮的躺在一起。

「說」周文宣冷漠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孤僻。」白清臣搖搖頭。

他們以前就是同事，至少在三年前周文宣人間蒸發之前，他還能和周文宣說上兩句，儘管他總是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但他知道孤僻也僅僅只是對他和他所屬的公司。

早就習慣了的白清臣清清嗓子：「結婚了？」

「沒有。」

「沒這個打算？」

「我不喜歡女人。」

白清臣愣了愣，又想想第一天剛到的時候周文宣對自己以及對程煜的態度，調笑道：「你別喜歡我就行。」

「……」

白清臣抬手伸懶腰，鬆了松繃緊的肩胛，倚靠在天台圍欄上，仰望滿天星辰收起了滿臉的笑容。

「他是那座小房子的孩子？」

「恩」

「對你來說，他是什麼樣的存在？」

周文宣周身一震，他實在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程煜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他們二人幾乎形影不離的三年，到底算什麼？

至少他知道，在心中程煜的存在已經不再單純，變質的情感早就像腐敗的蛋糕一樣，陌生的味道在盒子里怎麼也蓋不住。

「他是我灰暗生命之中的點點微光，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太陽。」

這是周文宣能想到的唯一的能給程煜的評價。

儘管程煜這三年了大多數時間都是和自己呆在一起，性子著急脾氣暴躁，有時候還會給自己招惹不少的麻煩，無論學校的給他多差的評價，微光、太陽這樣的詞也足夠安放在程煜的身上。

白清臣看著滿天的繁星，第一次聽周文宣嘮嘮叨叨講述著一個人，如數家珍的評價一個聽上去並不乖巧的小孩終於是無奈的笑了笑。

「你變了，但還是塊木頭。」白清臣沉默了很久才說道。

「我從來都沒變，至少對他。」

「現在追他還來得及，在他生命里還沒有見識到更加有趣的世界之前。」

聽著這話周文宣沉默了，一向平展的眉頭這幾天數不清第幾次擰在一起，點燃了他幾乎不抽的香煙，一言不發。

程煜是三年前寄養在領居家的，而寄養人就是他自己，想給他更好的生活，有私心想天天見他，一來二去，這單純的感情就變了味道,而他也不是石頭，怎麼可能不明白。

「你藏的很好，若不是看見那小孩我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你。」

「你要帶走他？」白清臣緩緩抬眸緊緊注視白清臣，聲音越發低沉。

白清臣見他這拚命的架勢就知道，接下來任何一句話說錯，他的頭都可能被擰下來。

「如果我說是呢？」白清臣隨即笑出聲「行行行，收起你那拳頭，我開玩笑的，別那麼認真。」

白清臣自顧自的轉身靠在一旁，點燃香煙，看著裊裊白煙似有些無奈。

「你知道嗎？」白清臣輕呼一口氣「生命集團早就沒了。」

「……」

「自己種下的惡果終有一天要償還。」

說著，白清臣擼起衣袖，猙獰的傷疤布滿了他整個白的有些不正常的手臂，仔細了看，這一道道傷口是一個個深深的癒合了不知多久的牙印，癒合的傷口早就沒有了新生的粉/嫩色澤，或者說這樣的膚色也不會有這樣的顏色。

白清臣炫耀一般的晃了晃：「還要看嗎，身上還有更多，這是我的秘密。」

他調笑著故作輕鬆的拉下衣袖，扣緊衣袖藏住傷痕纍纍的模樣：「也是零號計劃的罪孽。」

周文宣眸色微沉，雙唇緊抿，他並不想猜測傷口的由來——那個所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