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生命集團以研究HIV治療藥物為理由，向整個社會召集了一批特殊的高智商天才少年，最大的不過二十歲，最小的不到十五歲。

這一批少年的特殊性就在他們來自全國各地的孤兒院，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卻智力超群。

生命集團的招募等同於從天而降的大餡餅，他們擠破了頭都想進生命集團。

十幾輪的選拔，每一次都有幾個少年被淘汰，十五個變十個，十個變七個，七個變兩個，最終只留下一個。

被留下的男孩是這十五個天才少年中最是沉默的，端坐在角落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超出年齡的成熟從透徹的雙目之中流露。

儘管他有一張稚嫩的臉龐。

十七歲的少年被留下來直到兩個星期後才正式告訴其他人，他的名字叫周文宣，不叫零號。

周文宣成長的很快。

他不是這些孩子之中最聰明的，卻是適應發展最快的一個，短短數星期就完全接受了當前的工作模式——暗無天日的地下實驗基地。

沒人知道周文宣的過去，只知道這個孩子對於一種藥品的研發的執著，對零號計劃的執著，直到那天，他逃走了。

生命集團的董事會一直有一半的聲音是反對周文宣的加入，理由很簡單，這孩子的精神方面隨時都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他成為計劃的核心，出了任何事情都是損失。

幸運的是，周文宣被找了回來，他們找到周文宣的時候，瘦弱的他已經意識不清，但是好運的是，帶回周文宣宣的同時帶回了零號實驗體。

那一次逃跑，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軟禁了整整兩年，周文宣提出了一個請求，就是幫他拍一張照片，以及找一個人。

當然故事的結局是，周文宣拿到了照片，只是人去樓空，剩下的只有蓬勃伸展的藤蔓，一點點的佔領著破敗不堪的磚樓。

這也許是個不錯的好消息，至少，周文宣收心了，零號實驗也得以順利展開，短短十年間，他們的「醫療模塊」基本成型。

但變故還是發生了。

是零號計劃宣布正是發布的前一夜，基地發生爆炸，零號實驗體以及模塊被帶走，周文宣失蹤。

這一次徹徹底底的消失。

——

程煜站在玻璃罐前，手指不住的捻著衣角。

明明陰冷的地下一點都不熱，可偏偏汗珠在程宇的髮絲上匯成一股然後滴落。

程煜甚至沒有注意到，電梯門打開，周文宣腳步不穩的身影。

「那之後呢？」程煜不安的問道，努力控制著身影里的顫抖。

「之後？」AI眯著雙眼嘴角上揚，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還沒等程煜聞問出下一句，緊接著眼前一片漆黑，一雙冰涼顫抖的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周文宣溫熱的呼吸吹打在耳廓上，麻酥酥的感覺在脊樑骨上鑽來鑽去。

「別問了。」周文宣聲音低沉，更像是低三下四的請求。

「可是……」

「沒有可是。」

話音未落，強勢的擰過程煜摟在懷裡。

程煜不再問下去，他的心中似乎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的回答確定與不確定，圖的就是個安心。

這個擁抱告訴程煜，事實就是殘酷的。

他緊了緊環上周文宣的腰，又忽然釋懷，過去的一切怎麼樣都無所謂，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