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宣躺在急救倉里，雙眼緊閉，若不是面色紅潤，程煜恐怕會擔心死。

旁邊的地上是用油布蓋住的屍體，幹癟的屍體眼睛滾落在一旁，眼不見心不煩。

站在程煜身邊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一改剛才那詭異的和善，熟練的控制著醫療艙。

程煜趁著空閑頭看著AI 的側臉，他怎麼也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人這麼隨意，給一個如此完善的人工智慧取名叫人工智慧（AI ）。

雖說這個人工智慧是全息影像，但人物設置的精細程度可以說是非常上檔次了。

大概是處理好了急救倉，AI伸了伸懶腰，為了讓動作逼真一點，能夠控制的機器甚至還配合的發出骨骼活動的聲音。

很形象，但是停在程煜的耳朵里卻有些驚悚的嚇人。

人工智慧的出現是人類科技進步的證明，隨著人工智慧的出現，有的人就開始思考，倘若人工智慧突破了人類設定的「人工」成為真正獨立的個體的時候，人類是否會面臨著滅頂之災？

大量影視作品都在一遍一遍的拍攝著人工智慧過度進化和人類的戰爭，而程煜也相信，過度依賴人工智慧，他們的未來和電影裡面估計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現在程煜的面前就站著一個除了呈現影像之外，就連眼神都是鮮活的人工智慧，是敵是友至少現在還分辨不出。

大概是感受到這樣熱切目光，伸懶腰的身形頓了頓，轉頭和程煜四目相對，然後坦然一笑，二話不說控制著助理機器人拉著程煜出了醫務室。

程煜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耐不住AI的牽引，三兩步的被拽到了電梯間的位置。

「幹什麼？」程煜不情願的問道，順便揉了揉被根本不知輕重的機器人捏傷的手腕。

「聽說過零號計劃嗎？」AI沒回頭，控制在18層的電梯上來。

「不知道」程煜想了想補充道「也不想知道。」

AI癟癟嘴，動作真實的一點都不像系統設定的那般。

「那你知道周文宣為什麼一定要帶你過來嗎？」

程煜搖搖頭。

見人搖頭，AI一瞬間興奮了起來，若不是摸不到程煜，他恨不得立刻撲到程煜的身上在他耳邊和他一頓亂說，也滿臉寫著「總算有你感興趣的事情了」

電梯直達18蹭，也就是最底層。

AI說了，災難爆發的時候，地下設施是原始重災區，倖存者只有一個，付出代價很慘烈，但是也算是清理幹凈了這裡，這裡的建築，除了他，沒有活人更沒有喪屍。

18層的燈是在程煜和AI到達的時候才亮起來的，這一層幹幹凈凈，連個腳印都沒有。

AI沒管程煜的疑惑，徑直走到唯一一間實驗室——零號實驗室，站立在一個三米高的玻璃器皿之中，微笑的看著人。

程煜頓足愣怔的站在器皿前，明明是完好無損的玻璃罐子、明亮發白的條燈、幹凈整潔的地面，在程煜眼裡卻是另一番「熱鬧」的場景。

破碎的罐子里各種各樣的插管垂掛其中，透明的液體流淌滿地，旁邊工作的機器尖叫著發出刺耳的警報，燈是綠色的，和警報聲一同一應一合。

汗順著額角流淌而下，一晃神那混亂的場景如幻覺一般消失不見，剛才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是他腦海之中深藏的記憶，是他失去的那十四年的記憶。

他抹了一把額頭，喉頭上下滑動，緩緩轉過頭，捏緊拳頭冷冷的看著AI那張似有似無的笑臉，聲音越發低沉。

程煜偏頭，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冷酷的弧度，拇指在脖頸子上比劃。

「你這個混蛋，最好不要和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