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嫉妒我嫉妒他。

——by嫉妒（en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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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不妙。

上方少年穿著帝服，氣勢已經完全不是以前的少年模樣，眼睛黑沉沉盯著他，幾欲噬人。

不。

楚清秋吞了下口水。

他就是要吃人。

雙手被壓制著，掙了下，紋絲不動。

「……」

半晌，他終於嘆氣撩起眼皮直視對方。

「你先起來。」

容恆沒動。

楚清秋沒好氣：「怎麼？你難不成真想玩兒什麼囚禁籌碼嗎？從哪裡學來的？」

容恆瞳孔縮了下。

這個態度……

於是他不容易地扯出笑容慢慢起身讓開：「那可說不定。」

他的眼睛不敢離開少年一絲一毫，各種想法在腦海里翻天覆地，最終留下一絲苦味和甘甜交織在一起旋繞。

這人絲毫沒有把他的告白放在心上。

這人對他的這種心思似乎沒有多大反應。

沒有反應，正巧是最殘酷的。

他之前就一直覺得，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一個人。

他優秀到不可思議，他的優秀都是為了他人，為了這天下。

簡直就如同話本里的仙人一樣。

他容恆就足夠優秀了，正如他的便宜父親說的一樣，他從未見過比自己更可怕的人，除了這人。

這樣優秀而又可怕的他都嫉妒的要死的人，更襯托出了這人的可怕不是嗎？

我甚至嫉妒我嫉妒他。

容恆偶爾自己都會這樣想。

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喜愛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可他就是受不了，他想，其他人有什麼資格去看他，有什麼資格去碰他。

越是相處，越是魔障。

甚至一些常人都會犯的小錯誤在他眼裡都成了來之不易的可愛。

這種可愛越多，越大，他就感覺自己靠的越近，執念就越深，瀆神的想法就越來越大。

終於，他做到了。

可是這人的表現依舊遠遠超出他想像。

簡直就真的如同九天之上的仙神，高高在上，如同看著小孩子嬉鬧，又如同看著螻蟻徒勞地掙扎。

他一面陰暗瘋狂地想徹底弄壞他，讓他崩潰，讓他徹底墮塵。

一面又偷偷不斷說，機會，這是機會，他的情·欲.觀太淡了，也許他可以抓住這一點，慢慢將他的人和心都得到。

多麼美好的想法啊，這簡直就是最大的誘惑，他抵制了不到兩秒，瞬間崩潰。

他退敗，一邊警惕著，一邊柔和了眼神。

他歪頭：「哥哥要說什麼？」

楚清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細皮嫩肉的太子，這一下就起了紅艷艷的印子。見對面那人的目光也落過來，眼神更是變了變，楚清秋馬上放下手，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那曖昧的痕跡。

容恆露出了可惜又隱忍的表情。

楚清秋咳嗽一聲，整理好衣服坐直，盤腿坐著，手裡拿著那根細細的鏈子。如此近距離地看，他才發現這鏈子上居然雕刻著花紋。

他抖了抖鏈子道：「跟誰學的？」

容恆乖乖回答：「書上。」

楚清秋心裡記下了，又問：「什麼時候有的這種想法。」

這下容恆還糾結了下：「大概是……剛見面的時候？」

楚清秋差點把鏈子甩到他臉上去。

那時候才三歲！禽獸啊！

容恆突然提問：「哥哥後悔嗎？」

「啊？」楚清秋愣了下。

容恆：「後悔把我帶回去，後悔……遇到我。」

「……」

寒冷的春風從窗口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

楚清秋拉起被子，垂眼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說實話，我還有很多沒弄明白，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後悔也用。只是我能明確告訴你，就算帶著記憶再次回到那一天，我依舊會帶你走。」

話音未落，容恆的眼睛就已經亮的驚人。

楚清秋抬頭的時候，以為自己看到了銀河。

「你別這樣看著我。」他別過頭：「我知道我們其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要我接受你……」他搖頭。

「我對這種事完全不理解，你在我身邊這麼久應該也知道。而且你現在是皇帝，我就更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容恆。」他放鬆身體靠在床頭。

「做個好皇帝，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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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秋重新獲得了自由。

範圍不大，但腳上的鏈子終歸是沒有了。

他轉了兩天，除了如同死士一樣的護衛和唯唯諾諾的太監，沒有見到除了容恆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偌大的一個後宮，竟只有他一人居住。

是的，包括御花園在內，整個後宮都成了一個禁地，看護力度堪比國庫。如同被巨龍保護的寶藏，別說觸碰，看都不能看，談都不能談。

這是現在的皇帝唯一值得詬病的。

提出意見的人下場歷歷在目，讓人心有餘悸，民間連流言都幾乎沒有，就像很正常一樣。

這幾天來，楚清秋甚至很少見到容恆。

容恆很忙，每天晚上經常只有深夜才會和他一起睡覺，第二天醒來時又沒人了。

他抱著楚清秋睡，如同八爪魚一樣纏著他，那根東西又硬又熱，呼吸粗重，可是一直沒有越線。

現在楚清秋甚至能平靜地接受一個深入的早安吻。

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

楚清秋靠在湖心亭的柱子上，手裡拿了一朵紅艷艷的花轉著圈。

心思又一次回到攤牌的那天。

在他那麼直白的說完後，容恆居然笑了。

他笑的是那樣開心，打心底地開心，以至於笑聲很大，笑的身體都一抖一顫的，笑的眼睛裡出現了水光。

他笑著說：「當個好皇帝？哥哥信嗎？不信吧，我們讓容羅當這個好皇帝好不好？如果哥哥不放心，可以讓容才當個掌權的王爺。而我，我放你走，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哥哥之前不是說羨慕吟遊詩人嗎？我們可以去其他國家看看，像個吟遊詩人一樣。」

「哥哥一時接受不了我也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

「我們一起去看看這世界，其他什麼都不管了。」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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