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祠堂內，一圈燭光內，端坐在蒲團上的兩個主角，此刻的情緒都不大對勁。

盼雨茶舍後的別院內，離凰一直盯著被毀壞的床還有擺在桌上的不倒翁，一宿未眠。

天色微亮，她才抬起眼眸，眼眸之中泛著一抹冷意，她起身淡淡開口：「去城主府。」

天空一抹魚肚白，亮色漸漸渲染了整片天空。寅時不到，鞭炮聲已經響徹了整座城，這個時辰，倒是處處透著一股靜謐。

新年第一天，大街上到處都是紅色的炮仗，大紅的春聯、福字彰顯著歡樂氣息，整個城主府卻籠罩著一副陰雲。

離凰回去的時候，顧成蘇方才從祠堂出來，同樣是一宿未眠，顧成蘇的狀態比她要差上些許。顧成蘇的身子一直都很弱，即便這些年來一直習武，也改變不了血滴子對她身體的腐蝕。

她淡漠的掃了一眼離凰，從她的身旁走過，再沒分給她一個眼神。走了兩步，她又拐了回來，唇角是公事公辦的笑容：「離凰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離凰眸中神色幾番複雜變化，點了點頭。

二人在扶蘇閣內停下，顧成蘇撤去除莫離外的所有人，她開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姑娘此番前來旬陽城，到底是何目的？」

不等她開口，顧成蘇從一旁的捲筒之中抽出一張三國地圖：「不如讓我猜猜，近年來遲水國國力日益鼎盛，若是遲金國與旬陽城聯姻，遲金國國力定會有大幅提升。而遲木國，新帝登基，朝政紊亂，本就處於下滑狀態，此番更是雪上加霜。若是我收到的消息無誤，遲水國和遲木國邊界處，多有摩擦。」

離凰眸色漸深，她冷冷開口：「少城主待如何？」

顧成蘇公式化微笑，雙手環胸：「我不願毓荷嫁過去，我想搶親，只是缺了些高手。離凰姑娘在絕殺樓身份不低，想必能抽出不少人手吧。」

離凰眸中閃過一抹震驚，她想到賭場那次會面：「你讓虞城跟蹤我！」

確實如此，自第一次見面被發現後，顧成蘇便拜託了虞城幫她監視離凰，她嘴角一抹嘲諷：「那姑娘願還是不願？」

離凰沉默了許久，看向她的神色微變，她的語調恢復往日淡然無波，她整了整衣袖，淡淡道：「這樣看來，昨日跟蹤我的也是虞城了。」

「是，只是你身邊的前輩功力比虞叔更深」，顧成蘇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有些涼，她放下杯子：「遲金國三皇子已遞上帖子，說是三日後，便會啟程回國。我想經過昨晚事情後，他也不會再纏著姑娘。」

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離凰沉默片刻，道了句：「我手下的侍女，向來以琴字開頭。」

說罷，留下一頭霧水的顧成蘇徑直離開。顧成蘇想破腦子才想起這麼一個梗，這是方大邱尋人時，她問了句是否當真沒有百花這個人。其實她並非質疑，只是想著離凰可能忘了這麼一號人，想讓她多想一下罷了。

所以，她為何要同她說這麼一句？

對昨晚事情的道歉？她這個人最受不得別人先服軟，若是真是道歉，她覺得自己心口堵著的一口氣就這麼直接散了。

畢竟人家是個姑娘，在這樣一個時代，她親了人家姑娘，便等於污了人家清白，人家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是她先入為主，認為人家小題大做了。

顧成蘇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