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何謹丞離開的事情，顧毓荷一直陪著他。二人依舊對坐無言，各揣心事。

而這幾天，顧成蘇和離凰也沒有在說過話，即便是在路口相遇，二人也都視若無睹。不像陌生人，倒像是鬧彆扭的兩個小孩子。

方大邱過了初五，向她辭行，說是要去找他心中的百花姑娘，臨走前送給她一堆古玩器械，大都是她不曾見過的玩意。第二天清晨，離凰便前來辭行。

青天白日，她讓莫離尋了個梯子，慢悠悠的爬上了房頂，腳踩在磚瓦上咯吱咯吱的響著。那聲音聽得莫離心一揪一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隨時準備好飛身接人的準備，生怕她從上面掉下來。

從屋頂恰好可以看到隔壁院子的所有情況，她看著府里的人打掃屋子，心頭忽的一抹煩悶。她沒有挽留，只是隔壁再沒有了琴聲。

這麼久了，都快要習慣了。

「人還沒走遠，現在送還來得及。」

忽然聽見楚思涵的聲音，她略微詫異的回頭，他的手中拿著一件純白色的狐裘披風，正是往日里，她最喜歡的那件。

「是莫離讓我送上來的。」

他坐在顧成蘇身旁，唇角含著一抹淡笑，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目光也落在了一旁的院子里。

顧成蘇淡淡嗯了聲，其實也不是那麼捨不得。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們說到底也不過萍水相逢，互相利用罷了。

幫離凰擺脫何謹丞，私心有，可有一部分心思。都是各自棋局之中的棋子，這期間幾分真意，誰也道不清楚。

她一向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執迷於感情的人，她一向涼薄。可是離凰，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忽然之間，她的心底有些空。明明不過相識不到一月的人，明明也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卻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說，人與人之間是不是很奇怪？」

她扭過頭問著楚思涵，唇角笑意很淡，似有似無。

「大概吧，畢竟我覺得醫術更好看些。」

楚思涵沒有過多停留，交代了句莫要著涼，早些下來便離開了。

再次只餘一人，她摸了摸兜，摸出一條粉色的髮帶，看著髮帶忽然就愣了起來。忽的嗤笑出聲，她從房頂一躍而下，道了句：「莫離，備馬。」

騎上快馬，她很快追到了離凰離開的馬車。

琴霜和琴冉瞧見她時，些許錯愕。她們很清楚自家主子這幾日來，心情很差，猜到了約莫是和這位主有關係。

「顧某有幾句話想同離凰姑娘講，不知姑娘可能下車？」

顧成蘇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有莫名的篤定這人會下車。

她等了很久，馬車裡都沒有回應。她有些心冷，準備策馬離開之際，一隻素手掀開車簾，離凰抬眸看著她，眸光很是複雜。

顧成蘇莞爾一笑，跳下馬，她走到馬車旁，朝著離凰伸出手，手中墊著一方帕子。

眸光微閃，離凰唇角微勾，她搭上面前這雙手，一躍縱下馬車。

車簾闔上的瞬間，顧成蘇恍若看到了那個不倒翁，唇角笑容更甚。二人漫步在長道上，周圍不少圍觀的百姓，離凰身高與她相差無幾，一米七二左右。只是離凰的清冷氣質穩壓她一頭，像是帶著弟弟出來遊玩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