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以澤在場上滿二十分鐘了，接過同學扔來的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往休息區走，見顧舟兩隻手舉著手機，竟然很罕見地在拍照。

「拍啥呢？」聞以澤在他旁邊坐下來，從書包里找出一個水瓶。

顧舟換了個角度繼續拍，聽到聞以澤的詢問，淡淡地回道：「我哥。」

聞以澤擰開瓶蓋喝水，隨口問道：「拍他幹嘛？」

「他好看。」

「噗——」

聞以澤嘴裡的水全噴出來了。

「集合！還有五分鐘下課！」體育老師站在升國旗的站台上不停吹哨，操場上那些分散開的三三兩兩的人群也慢慢集中在一起。

解散後季書之先去了趟廁所，打羽毛球身上出汗，粘著校服襯衫怪不舒服的，他去教室從抽屜里拿出很多紙到廁所接水，把背上和腰腹上的都擦了一遍才回去。

聞以澤正坐在桌子上面跟別人聊天，季書之每次想進位置都得被他堵著，不免有些煩躁：「讓讓。」

聞以澤斜了他一眼，估計是聊得挺好，所以沒跟他說什麼，把搭在桌上的長腿往回收了收。

季書之進去後剛坐下，聞以澤就聞到一股味兒，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想著剛剛季書之沒來的時候就沒聞到，就拿手戳了他一下：「喂，你是不是幾天沒洗澡了？」

季書之煩得很，擰起眉毛說：「滾，你才幾天沒洗澡。」

「別狡辯啊，你身上這麼大股味兒呢，」聞以澤警告他，「臭死了，趕緊回宿舍洗去。」

季書之用盡最後的耐心跟他解釋：「兄弟，真不是我身上的。」

「嘿，多大人還非死鴨子嘴硬，看你長得白白凈凈的怎麼這麼不愛幹凈？注意點形象不行？你他媽都把這一片兒給熏丑了。」

聞以澤也馬下臉，他鼻子特別靈，一到夏天班上男生的汗味變重，就算開著空調也非要靠窗的同學把門和窗戶打開通風，靠近他周圍一圈的人要是有味兒的他絕對要攆走，要麼就逼著人回去把身上弄幹凈。

季書之當這個事兒逼又發神經，腦子自動屏蔽他，從桌上抽出一本書翻開看。

聞以澤見他沒有要起身的想法，便從桌子上下來，坐回到椅子，直接把他面前的那本書給抽走，語氣變得重了許多：「聾子？我說話你聽不見嗎？」

季書之盯了會兒空空的桌面，隨後才把視線移回到聞以澤臉上。

聞以澤冷冷地盯著他，側著身子拿兩隻胳膊支著前後的桌面，以他的體型，要是真在教室里跟季書之打起來，季書之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察覺到這邊好像又有情況了，班上的吃瓜群眾再一次把視線聚光燈一般集中過來。

季書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過大發出「吱呀——」一聲巨響，震得前後兩桌的人心裡都是一咯噔。

聞以澤就看著季書之臉色難看地站起來，語氣裡帶著不容推拒的強硬和嘲諷：「你那是什麼表情？還想打一架怎麼的？」

他話剛一說完，下一秒面前便猛地一白又猛地一黑，季書之撩起衣服下擺直接掰著他腦袋給塞自個衣服里了，還用嘲諷的語氣說：「行啊，臭死你得了，臭麼傻/逼？死了沒有？」

聞以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