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還在上課時間，外面人少，因為小賣部跟女生宿舍一樓合在一起的，聞以澤扶著唐露過去的時候不少阿姨們都往這邊看，心裡一邊暗暗感嘆年輕人可真是甜甜蜜蜜。

唐露的宿舍在三樓，走到樓梯口那邊的時候唐露停下來，聞以澤問：「怎麼了？」

「我腿使不上力。」唐露咬了咬嘴唇。

聞以澤想起前些天年級主任跟自己說的話，回頭見後面一群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這邊，只好道：「露露，忍一忍，聽話。」

唐露的神色看上去暗沉了不少，只得慢慢一步步挪上去。

上到三樓後，聞以澤到蔣詩函說的那個抽屜里去翻紅糖，聽見唐露問：「函函說，前幾天你們班的季書之把羽毛球打到你臉上了？」

聽到「季書之」三個字，聞以澤的眉毛不經意地擰了擰，轉頭把紅糖袋子上的夾子取下來，倒進水杯里，淡淡道：「提他幹什麼……你不是說五月要去T附看我比賽嗎？有沒有跟你們班導錯好補課的時間？」

其實他心裡隱隱約約知道唐露想問的問題，可他心裡很累了，就想試著把話題引到其他地方。

然而唐露並不接這一招，仍然說：「為什麼你對男生的態度總是要比我好太多？你知道嗎？以前我只是不小心把水撒到你褲子上，你回來後都要跟我生一陣悶氣。」

她現在這樣的話聽在耳里就像怨婦一樣，聞以澤把紅糖袋子放了，調整好情緒回答：「你仔細回憶回憶，我對你的態度怎麼樣？又對其他人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你不要只是拿著個別例子東想西想，露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唐露眼圈一下就紅了：「那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態度！」

聞以澤喉間一哽，正要說什麼，兜里的手機卻響了。

他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只當是推銷詐騙的給摁掉，結果一分鐘不到對面那個人又打過來。

「誰？」聞以澤不耐煩道。

對面沉默片刻，只聽得見略顯清晰的呼吸聲，隨後一個悅耳之至的男聲傳來：「聞以澤是麼？左老師讓你趕緊滾回來，超過十分鐘明天就不用來上課了。」

說完他就掛了，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聞以澤聽得目瞪口呆，艹，季書之是傻/逼？

左老師是他們數學老師，外號瘋狗，整天馬著臉，逮一個罵一個，要求嚴格作業最多，還因為教學理念不同跟他們班導起過衝突，以前晚自習從來不在學校，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竟然過來了。

聞以澤急急地把水杯的水沖好，顧不上流眼淚的唐露，把被子放到桌上囑咐了兩句就趕緊出了門。

跑到路上時聞以澤收到一條簡訊，是唐露發過來。

露露：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聞以澤心裡頓時像被劃開了一條口子，但他強行將這股難受壓在心底，回了簡訊過去：好。

另一邊，季書之在左老師的死亡凝視下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左老師沒想到他竟然把話一字不差地傳遞過去了，頓時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