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渺被捏得下巴吃痛，他本來就怕疼得要命，最受不了疼痛，頓時眼睛就起了水霧，淚珠子就要掉下來。

但是沈紹祺的表情很陰沉，他無端生出懼怕來，張了張嘴，什麼也不敢說出來。

沈紹祺長得真好看……

譚文渺好像腦袋又發脹，沒頭沒尾地蹦出這個想法來。

他當然知道沈紹祺很好看，從五年前第一次見面，就被當時毫無名氣的年輕男人勾得魂不守舍。那時候沈紹祺沒錢，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頭髮總是弄得亂糟糟，卻從凌厲的眼神里透出鷹一樣的銳利來。

現在他更加成熟了，那股銳利卻像打磨得更鋥亮的刀一樣，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看向每一個看到他的人。囂張的氣焰被養得更肆無忌憚，變成他人口中他常表現出來的性格，人人都知道沈影帝脾氣不好性子陰沉，形容他的冷漠無情的眼睛，通常是鷹或狼。

可是譚文渺卻覺得他更迷人了。明明是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讓人害怕，但是他還是更加俊帥了。

昨天在稀里糊塗的重逢下，他都沒有好好看沈紹祺，現在沈紹祺湊近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無限放大，奪人心魄的皮囊叫譚文渺失了呼吸，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然後他就聽到了沈紹祺冷哼一聲說：「少用這種裝可憐的眼神勾引人。」

沈紹祺說話，譚文渺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就像宕機無法處理過分複雜的信息一樣。他那迷茫的表情真像一隻傻鵪鶉，顯得可憐得要命，沈紹祺憋著說不清的火，猛地鬆開手，起身遠離了他。

「不是……我沒有……」

譚文渺喑啞地開口，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濃濃的鼻腔。

他抬起頭，迫不及待地追尋沈紹祺的視線，終於在空中和他倉皇地交匯。

「我沒有、沒有勾引人……」此時他還不知道，被這樣隨意叵測的言語羞辱成了他接下來一段時間不斷經歷的挫傷和無從辯解的難捱，但是即使聽過剛才那個叫屈菱冬的女人顛倒黑白污衊，譚文渺也無法接受類似這樣的羞辱從沈紹祺口中說出來。

他的眼神像刀刃，言語就如同罡風，那麼刀刃還未出鞘，風卻未能受到控制。

譚文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充盈，他不想讓沈紹祺誤會他，別人可以說多難聽的話加諸於他身上，沈紹祺不可以，沈紹祺怎麼可以……

沈紹祺只是冷淡地收回視線，嗤笑一聲，「那就少擺出這副裝可憐的樣子，你以為我會同情你嗎？」

譚文渺怔愣了下，低聲說：「……哦。」

沈紹祺不喜歡他，過去不喜歡，現在自然，也不會喜歡。

譚文渺低著頭，無意識地用手指摳弄車座的皮革，說不清的窒息感又上來，好像在這車廂里空氣稀缺到無法呼吸。

他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懵懵的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沈紹祺：「紹祺……我們要去哪……」

沈紹祺覺得譚文渺這種遲鈍的笨蛋，被人拐騙了還會幫人數錢。無端的躁火在心頭燒起，他沒好氣的回答：「去我家。」然後他想了想，又對譚文渺說：「把工作辭了。」

譚文渺轉不過來，傻傻地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