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沈紹祺瞪他，「你還想繼續被人圍觀？你今天上了一整天的熱搜你知不知道！」

譚文渺睜大眼睛，下意識回答：「不知道。」

沈紹祺心裡憋的火快要炸出來，卻偏偏沒處撒，聽到這話差點嘴都氣歪了。

蔣徽坐在副駕駛座，忍不住回頭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兩個人這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在獨處的空間，譚文渺晃了下神，局促地把頭低下，而沈紹祺瞄了他一眼，不爽地把蔣徽的頭推回去：「別亂瞄。」

不過因此，交流也就打斷了。司機全程保持安靜，入夜的城市不再堵車，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拐進小區的停車場前，譚文渺往外看了眼，毫不意外沈紹祺住在這裡。

這片區域是整個宜城最貴的地區，他不知道沈紹祺現在賺多少，但名氣那麼大，在這個地方買房子也綽綽有餘。

紹祺真的很厲害，想當年他第一眼就看中了他，覺得這個人一定會火——譚文渺心裡升起的念頭竟然是：我眼光真的很好。

而沈紹祺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瞄了他幾眼，卻什麼都沒說，默然地收回視線。

·

蔣徽被司機送走，沈紹祺帶著譚文渺直上25樓的公寓。

沈紹祺的屋子很幹凈，甚至可以說幹凈到沒有人煙味，所有的居家用品都是精裝房標配，他既沒有扔掉什麼，也沒有再添置。

屋子每周都有請家政，打掃得很幹凈，沈紹祺脫了鞋就赤足走進去，譚文渺站在玄關，看著他的動作才跟著做，想了想還把鞋櫃打開，將兩個人的鞋擺放進去。

「多管閑事。」

一抬頭就聽到沈紹祺嗤笑一聲說。

譚文渺抿嘴，沒有和他頂嘴。

沈紹祺兀自往前走，只說：「進來。」

他往廚房走去，譚文渺有點懵，但也跟緊上去，要跨進去的時候，沈紹祺猛的回頭瞪他：「誰讓你進來的？」

譚文渺怕被凶，一被凶他就忍不住要掉眼淚，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沈紹祺。他囁嚅說：「沒、沒有……」都快要壓不住哭腔了，只能慌亂的低頭按住發酸的鼻子。

沈紹祺剛好在開火，沒聽出什麼不妥來。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有個朝向餐桌的吧台。

譚文渺不敢跨進去了，就隔著吧台看。沈紹祺不知道在忙活什麼，背對著他。

沈紹祺一直是會做飯的，這是粉絲拿來稱讚的「人設」，只不過是因為，從小就沒人照顧沈紹祺，他又沒錢，才迫不得已掌握讓自己飽腹的技能。不過即便如此，他也能在鏡頭前笑得風度翩翩說：「我會做飯，就不會讓愛人太辛苦。更何況，給自己喜歡的人做飯，不是一件很福祉的事情嗎？」

譚文渺猜測沈紹祺在給自己做宵夜，但還是因為回想起那次訪談臉頰有些莫名地燒。

這時，沈紹祺突然問：「沈家的債你還完了嗎？」

「啊？啊……那、那個，今年還完了。」譚文渺結結巴巴地開口，他眼神有些飄忽，不安地攥緊衣角。

沈紹祺背對著他忙活，沒有發現他的古怪。

聽到這個答案，沈紹祺又是冷哼，沒有繼續問下去。

沈家四年前那場大災下分崩離析，最後竟然嫡系只剩下譚文渺一人無恙，其他人鋃鐺入獄、畏罪自殺、重疾身亡，一個偌大的家族居然在半個月內徹底倒下。

至今過去幾年，但沈紹祺要找到資料不難，更不難知道，從沒摻和事務的譚文渺成了唯一一個沒有波及牢獄之災的人，但他卻由此要背負整個譚家欠下的債，一筆一筆償還。

沈紹祺有些驚訝他竟然靠自己已經償還完，不過還是沒有多加追問。

他可不是關心譚文渺，只是不想被連累，免得催債的堵到他家，又一次上熱搜。

沈紹祺思緒諸多，手上的動作卻不停，很快就把熱好的煲端出廚房，擺在餐桌上，掀開蓋子，將湯舀到潔白的瓷碗中。

譚文渺站得稍遠，也能聞到一股雞湯的醇厚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沈紹祺好像做飯比以前也厲害很多了……

沈紹祺抬頭看他，眉頭又一擰：「站那麼遠幹什麼？我會吃了你不成！」

譚文渺只好挪過去，心想著太殘忍了，自己吃飯還要讓他在旁邊看。

誰料沈紹祺等他走過來，又說：「快點坐下，把湯喝完。」

譚文渺真的不想表現得自己像個傻子，但他今晚再一次大腦宕機，對著沈紹祺傻乎乎地：「啊？」

沈紹祺擺好了餐具，眉頭擰得更緊：「你還不情不願，怕我毒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