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又嚇到了蘇穆，莫瑾有些自責。可有些事，總也要說開的，他們是「夫妻」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做朋友，莫瑾幽幽地開口道：「月清，本王的臉上寫著凶神惡煞嗎？」

「沒沒沒……」莫瑾一本正經的開玩笑搞得蘇穆想笑又不敢笑，憋的一張臉通紅。

「既然沒有，那就過來。」莫瑾「很有耐心」地拍了拍身側。

這床大的睡下三個壯漢都沒問題，可蘇穆硬是把自己逼到牆邊，兩人之間隔了大半個床的距離。蘇穆不情不願地往那邊蹭了蹭，但也僅僅是一點點。

莫瑾沒吭聲，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是不容違抗的命令。蘇穆沒轍，在他那眼神的淫威之下，毫無骨氣地挪到莫瑾身旁。

見他終於聽話，莫瑾便問道：「為何總是躲著本王?」

自從那日在書房裡，莫瑾不光吻了他，還調戲了一番後，蘇穆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他。自己平日里並不得閑，只有用膳時才在府中，偏偏每次他差人去請蘇穆過來都會被回絕。

「臣沒有。」好吧，他是故意躲著莫瑾的。在沒確定莫瑾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前，蘇穆再也不敢跟他發生這種親密的事了。

「別再躲著我。」莫瑾順勢把手搭在蘇穆的腰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繼而說道：「你可還記得我說過什麼?」

蘇穆怎麼能忘了那晚莫瑾說過的話，那是莫瑾的承諾，他什麼都能忘，可唯獨這句承諾絕不會忘。

「我說過，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因為你不僅僅是王妃，更是我莫瑾唯一的妻。」似乎他並沒有指望蘇穆記得，但只要他自己記得就行。莫瑾想了想，又說道：「我說了這麼多，不要求你都記下。你只要知道，若不是你，我便此生不娶妻。」

說不感動是假的，蘇穆怎麼也想不到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裡這麼重要，他也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莫瑾會這麼自然的說出這些話。

男妻這個身份，說白了連女子都不如，地位低下還不如一條家養的好狗。蘇穆曾一度唾棄自己，嫌棄自己，可到頭來卻是被人捧在掌心裡呵護著。

他剛知道要嫁人的時候，不是沒怨過別人。他怨太後為何要將自己許配給王爺，他怨蘇言珏為何輕易答應這門婚事，他也怨若不是蘇言斷了自己的官路，他何至於今日落得嫁為男妻的下場。

可最後一切都成了定局，蘇穆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套上了那沉重的喜服。

蘇穆原先不是沒想過自己的以後，雖然自己很荒唐很風流，但他也希望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去遊山玩水，過過那閑雲野鶴的日子。

也許他應該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可那個人卻是位高權重的王爺，終其一生他的願望都不會實現了，還會永遠被牽扯進皇室風波中，蘇穆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點苦澀，他說道：「可王爺您永遠不會再有嫡子，臣是無法生育的。」

「這些，從來不在我得考慮範圍內。有無子嗣又如何?」從莫瑾認定蘇穆那天起，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該考慮的和不該考慮的他都想過了。

莫瑾很清楚他們在一起就不會有子嗣，也清楚自己與蘇穆將要承受多少人的眼光，多少人的議論。但他也從未想過退縮，因為這一切都比不上蘇穆重要。

他放在蘇穆腰間的大掌遊走了幾下後又停在了原處，感受到蘇穆緊張地僵直了身子，他安慰道：「在你願意之前，我不會做的。」

蘇穆眼中略過一絲驚訝，瞬間想起之前幾次兩人親密的接觸，惹得他臉上都染起紅暈，連著那耳根子都變得通紅，給那張俊美的臉增添上了幾分嫵媚。

「謝，謝……」蘇穆本來被莫瑾圈在懷中，此時更是把臉都埋進了莫瑾的胸膛里。

莫瑾揉了揉他散落在身後墨色的長髮，輕聲道：「你我之間沒必要說這些。」

蘇穆雖然沒再說些什麼，但在心裡牢牢記下了莫瑾說過的每句話。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可能都無法擺脫這個身份，無法逃離這裡，但是他終於也有一個值得留戀的人。

也許為了他，可以試著留下……

轉眼間就快到冬季，蘇夏真也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她身子逐漸變重，也不太好活動了。雖然她和蘇穆的關係不似從前，但蘇穆還是念及兄妹之情，時常到韶華居去看看蘇夏真。

眼看著就要近五個月，蘇穆也是更加小心照顧著，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一股腦的送進了韶華居。但他始終沒忘一件事，蘇言說過的，張家斷不會讓蘇夏真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蘇穆一直小心翼翼護著，更是極少讓張婉怡見蘇夏真，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就出大事。

「夫人，老爺都開始催咱們了！可是王妃看的那麼緊，咱們一個月也見不著蘇夏真幾面，這可怎麼辦！」張婉怡的貼身侍女熙春拿著一封信，遞給了張婉怡。

張婉怡撇了眼著急的熙春，一張花容月貌變得陰翳起來，她狠狠地說道：「慌什麼！哼，他蘇穆看的再緊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蘇夏真身邊！我入府三年何等受寵，都不曾有孕，她蘇夏真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