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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提刀北上

    我想提刀北上,殺一個人 狂霸無恥的殺手「強行推倒」看似清冷孤傲實則天真善良的道士 九月十二,白虎山上,耶律虜救了被歹人暗算的趙清朴,而後,他聞著趙清朴身上的桂花香,趁人之危了…… 一夜折辱,恩人變成了仇人。趙清朴恨耶律虜,欲殺之。 可造化弄人,每每趙清朴遇險,總是耶律虜及時救他。 傷害與保護都來自同一個人,是愛是恨,趙清朴要如何取捨? 慾望、疼痛、佔有、守護、愛與恨,他們纏綿悱惻,不死不休。 【簡介廢,歡迎大家直接看正文。】 — 原名《不死不休》(只改了名字,劇情未變)

    十二、過往

    小說: 我想提刀北上 作者:白云碎 字數:2022 更新時間:2019-09-20 19:52:05

    脖子上的桎梏沒有了,生的希望重歸,趙清朴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耶律虜初步穩定了情緒,俯身抱起趙清朴,輕輕地把趙清朴放到了那張紅木大床上。

    趙清朴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又是躺在那張給予他最痛苦回憶的紅木床上,他痛苦又抗拒,卻已疲憊得無力掙扎了。他只能下意識將自己蜷成一小團兒,不住地咳嗽。

    就那樣蜷縮著,自己向自己取暖,似乎就真的能與外界隔絕開了……趙清朴始終未睜眼,他不願面對,他只覺得恐懼又噁心。

    耶律虜眸色晦暗,他看了趙清朴許久,終是脫了鞋,上了床。他在床上坐好了,拉起趙清朴的手腕,又去探趙清朴的脈搏。

    耶律虜不曉醫理,只通武藝。因此他也只能粗略探出此時趙清朴脈象雜亂、氣血逆行——定是與剛剛強行衝破穴位有關。

    當時不該點住他穴道的。

    他怎會逃?他只會先殺我。

    這樣想著,耶律虜也側躺到了床上。他輕輕從背後摟住了趙清朴,然後又努力往趙清朴身邊湊,直到鼻尖都頂到了趙清朴的後脖頸方才停下。

    嗅著那熟悉的清甜桂花香,耶律虜的心慢慢靜了下來。

    趙清朴卻是在顫抖,他的脖子上留了一道清晰的黑紫色印子,還散發著陣陣疼痛。對於枕邊那人,他痛恨又畏懼。

    耶律虜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小道士,對不起。可你不該故意激我……」

    耶律虜只說了這一句,復又沉默了。

    身後之人氣息溫熱,趙清朴合著眼,睫毛微顫。

    屋內是令人窒息的寂靜,屋外有寒蟬鳴泣,凄厲哀婉。

    已是九月,天氣已轉涼。正是終結的時期,連知了都快叫不動了,只能無力地哀鳴幾聲,祭奠這最後的好時光。

    耳畔聽著蟬鳴陣陣,鼻間嗅著桂香縷縷,耶律虜突然有了傾訴的慾望——

    「小道士……

    我之前未同你說過,我叫耶律虜。瘋子只是代號,耶律虜才是我的真名。

    耶律本是契丹王姓。我那混蛋爹原是契丹王爺。我阿娘是皖州桂城人,正和你們齊雲山在同一座城。

    二十二年前,我那混蛋爹因公務去了皖州。他看上了我阿娘,殺了我阿娘原來的丈夫,在回契丹的路上把我阿娘和她原來丈夫的獨女賣進了窯子,然後帶著我阿娘去了契丹。

    強搶就罷了,我那混蛋爹還一點都不懂得珍惜。我阿娘說過,他總是,看上了什麼就用蠻力去搶,搶回去了卻又很快厭棄,棄之如敝履。我阿娘因他的強暴而生了我,我天生長了一雙綠眼睛,所有人都覺得我這雙綠眼睛是不祥之兆,所以我從小就不討人待見。除了我阿娘,我阿娘是那時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

    我阿娘在契丹生活得並不好,她心裡頭太苦,模樣也日漸醜陋,我那混蛋爹後來又添了無數新的漂亮小妾,根本沒工夫搭理我和我阿娘,其他所謂的家人對我們不是鄙夷就是無視……我只和我阿娘相依為命。我的武功都是從小自學的,只為了保護我阿娘。可惜我阿娘還是早早就死了,她死在了我九歲那年的十月,死於肺疾。

    我唯一的親人已死了,我本想徹底離開那噁心的王府,死在外面都好,哪裡都比我那所謂的家好。可我沒料到,正是那一年的十一月,我還未來得及逃走,蒙古鐵騎壓境,契丹的王公貴族都是我爹那個德行,契丹自是大敗。

    蒙古自那時起徹底佔領了契丹,以前的契丹貴族不是被殺就是被充作了蒙古貴族的奴隸。

    我們全家都被算作是戰俘,本都要被殺頭的。

    我還清楚記得,行刑那天是十二月十一,冬季的艷陽天,我們整個王府的人被押著跪成一排。蒙古人處決犯人喜歡一個一個的殺,讓未死的人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死去,數著死亡什麼時候降臨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種折磨。」

    說完這句話,耶律虜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

    趙清朴試著張嘴,喉嚨又痛又癢,發不出聲音。

    耶律虜又繼續說了——

    「可那隻是對他們的折磨,不是對我的。我自己不怕死,又能眼睜睜看著我痛恨的人一個個死在我眼前,實在痛快!我其實還有些感謝蒙古人,他們才是真正幫我報了仇。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那天負責行刑的伊勒德王爺注意到了我不一樣,我沒害怕也沒哭。那王爺覺得我特別,竟沒殺我,而是破例讓我當了放羊的奴隸。

    『耶律虜』,虜就是俘虜的虜。所有被充作奴隸的契丹貴族後裔都叫耶律虜,但是活著離開蒙古草原的就我一個。有很多耶律虜,我又是唯一的耶律虜。

    小道士,你知道為什麼你打不過我嗎?你們中原人都是嬌生慣養的,練武也就是同門之間比劃比劃,花架子罷了。我是在蒙古草原上長大,我和其他奴隸一同負責看管王爺的羊群,挖空心思偷吃羊的狼是最聰明的壞東西,我就是和狼鬥智斗勇長大的。那時候,倒還真的每天都要經歷生死較量,呵……

    伊勒德王爺曾公開宣稱過,每年的那達慕大會也是『奴隸爭取自由日』,因那達慕是普天同慶,那恩惠也會賜予奴隸。凡是畢格勒王爺的所屬奴隸,能在那達慕大會當天徒手斗老虎並能殺死老虎的,便授予狼牙勇士勳章與永久自由。

    我的生日剛好就是那達慕大會的日子。我不想一輩子留在草原,我也不怕死。我在十八歲生日當天徒手打死了老虎,脫離賤籍,離開了蒙古,來中原尋我那同母異父的姐姐……」

    ……

    終於,窗外的蟬鳴停了,耶律虜的講述也終止了。

    那蟬大抵是死了。

    【注】

    那達慕大會:那達慕即蒙古文「娛樂、遊戲」之意,那達慕大會是蒙古族傳統節日,非常熱鬧的歡慶佳節(意義大致與漢族春節類似)。

    現蒙古國的國慶節亦是那達慕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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