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有點兒晚了，秘書在會議室門口等我，見到我連忙迎上來，「君總，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接呀，我還以為你碰上了什麼事。」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哦，靜音了，人都到齊了嗎？」

「到齊了，」秘書欲言又止，「就是……」

「就是什麼？」

我伸手推開會議室的門，同時聽到秘書說了一句，「小君先生來了。」

我站在會議室門口，目光落在主位邊上的一個身影上。

「君總」

「君總好。」

「君總來了。」

今天這個會是公司內部會議，與會的都是公司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見到我很是尊敬，這玩意兒往這兒一杵，算是個什麼東西。

「喲，你今天是來幹嘛來了？給我展示你新買的狗皮還是你那頭新燙的雞毛？」

對這個便宜弟弟我向來沒好臉色，不管是單獨見面還是在公眾場合，能損他我絕不嘴軟。

君懷坐在椅子里，臉僵了僵，然後咧著嘴笑起來，「哥，爸讓我今天來公司跟你學習學習，你可不能不管我。」

我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來，冷笑了一聲，「真是老頭子讓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求了老頭子來的？」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都讓哥你猜到啦？我就是想來看看哥你是怎麼工作的。」

「看了你想幹嘛？頂替我的位子？來我現在讓你坐我的位子你敢坐嗎？」

我承認我在這麼多人面前為難一個小孩沒什麼風度，但我就是忍不住，一看到他那張嘴臉我就慪得要死，恨不得抽死他。

「君懷，你知道老頭子當年為什麼給你取名叫『懷』嗎？你真以為他是為了思念你媽？他要思念也是思念我媽，我媽死了，你媽還活著，你說他思念誰？」

「你知道『懷』還有什麼意思麼？安撫、降順，老頭子是想告訴你們母子，別整天肖想些沒用的，好好地待在他為你們建造的金絲籠子里，聽話一點，有什麼不好？」

君懷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緩緩從椅子里站起來，「哥，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打擾了。」

「別急著走啊，不是說老頭子讓你來學習麼，正好，我這邊馬上開會，坐下聽聽吧，別省得回頭在老頭子那兒告狀說我獨攬大權，不讓你參與公司事務。」

他低著頭往外走，「不了，我約了人，快遲到了。」

「慢走啊，錢不夠花給我打電話，我讓人給你轉賬。」我笑眯眯地往門外喊了一聲。

門從外頭關上，我往會議室掃了一眼，每個人都低著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我敲了敲桌子，「行啦，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兒，聽到就聽到了，別往外瞎傳。」

「是是是，我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大家紛紛表態，我不怕他們說出去，我和家裡那位不和又不是什麼秘密，這點破事兒早被人嚼爛咽進了肚子，還用我去堵他們的嘴？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近中午，我讓秘書幫我聯繫家政公司找保姆和護工。秘書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說人已經上崗。

中午，秘書給我在公司餐廳帶了份簡餐上來，我邊吃邊看各部門送上來的報表，看了一會兒，發現自己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開會的時候還好，一到沒人的地方，腦子裡時不時就浮現出家裡小白兔英挺的臉蛋兒和矯健修長的身影。紙上的字兒早就看不清了，連食盒裡的飯菜都沒了滋味兒，幹脆往椅背上一躺，不吃了。

操，還從來沒有人能讓我想得連工作都幹不了，秦天曉是第一個。也許是還沒吃到的緣故？就像小孩兒吃糖，舔一口就不讓吃了，那肯定得一直記掛著，茶不思飯不想的，索性讓他吃個夠，吃出蛀牙來，也就膩了。

所以我決定，今晚回去把人幹服了，幹爽了，慾念也就慢慢下去了。

想到這兒，我竟有些迫不及待，下午的時間也變得格外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秘書一個內線打進來，告訴我老君總來了。

老君總就是我家老頭子，君明濤。

「叫他進來。」我坐回椅子里，端著杯子喝茶。

「你現在這譜擺得很大呀，是不是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自個兒飛了？」

人沒進來聲已經先傳了進來，聽他這口氣，今天這是來找茬的。

「我飛不飛得動您還不清楚麼？」我把茶杯放到桌上，抱著胳膊懶洋洋地看著門口，「有您老在那兒坐鎮，這扯我後腿的人可太多了，我往哪飛？」

「怎麼著，怨我扯你後腿了？」老傢伙精神抖擻地走進來，往我辦公桌前一站，「那你倒是做點讓大家都高興的事情出來啊。」

「什麼事情讓大家都高興？把那野種母子捧上神壇？這樣你們高興嗎？」我掀起眼皮看著他，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但我不在乎，「抱歉啊，我做不到。」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別叫他野種，他是你弟弟，是你爸我的兒子！」老頭子臉上浮出怒色。

「關我什麼事？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哪來的弟弟？」我不耐煩地嘆了口氣，「行了，我沒時間在這兒跟您閑扯淡，您有什麼事您就直說，能辦的我給您辦了就是。」

老頭子看著我，「給小懷在公司安排個職務，他畢業了，該學點東西了。」

「喲，您以前怎麼說來著，說把公司交給我管，說只要讓我保證他們母子的榮華富貴，他們是不會跟我搶的，怎麼著，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是不是那狐狸精給您灌過迷魂湯了？」

老頭子皺眉，「你這是什麼話？公司還是你在管，我就是讓你給他安排個職務，你怎麼這麼得理不饒人？」

我眯起眼睛看他，想從他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來，可惜老傢伙明明是只老狐狸卻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讓人看著都噁心，我哼了一聲，「行啊，您明天讓他來公司，我給他安排。」

把老頭子送走後我就直接回家了，到家後，秦天曉正坐在樓下沙發里看書，桌上放著一杯咖啡，還冒著熱氣，我走過去端起來喝了一口，問他：「今天都幹什麼了？」

他抬起頭，「去醫院存了錢，還去看了我奶奶和我爺爺。……對了，我看到你幫我找的護工和保姆了，謝謝你。」

我大手一揮，「小意思，答應你的，別放在心上。」用你的身體回報就行了。

他沒說話，仰著臉對我笑了笑，我嘖了一聲，該死的好餓啊。

我大吼一聲：「李叔，什麼時候開飯！」

老李從餐廳走出來，「可以開飯了，君少。」

「走，吃飯去。」

我拉秦天曉站起來，他反握住我的手，黏黏糊糊的，跟我一起走到餐桌邊，見我坐下去了，才坐在我下首的位子上。

「吃吧，不用那麼拘束。」我給他夾了一筷子魚肚子上的肉。

我稀罕一個人的時候能把他寵上天，只要他要，我又買得起的，我都能買給他，前提是他聽話。

就目前來看，這小子還是挺上道的。

飯後我迫不及待地把他拖上樓，剛進房間，一把把他推到牆上，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上去，手從他衣服下面伸進去。

他身上皮質光滑，肉質緊實，跟我以前碰的那些玩意兒都不一樣。

我從他口中撤開一點，喘著粗氣問他：「告訴哥哥，平時怎麼練的？」

他追著我的唇親，「跑步，俯卧撐，雙杠，啞鈴，還有幹活。」

嘖嘖，聽到沒有，這就是紅燒肉和水煮小白菜的區別，那些個小玩意兒幹巴巴的身體能有這個帶勁兒？開玩笑呢。

我不再廢話，扯著他後退兩步，身體一轉，把他摁在床上，欺身壓了上去。

十分鐘後。

我撐著手想從床上爬起來，沒能成功，腰部以上脖子以下被人強按在被子里動彈不得，後面電烙鐵似的玩意兒進進出出，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臭小子給老子拔出去！信不信老子殺了你！」

回答我的只有粗重的喘息聲。疼，疼死了，疼痛感一層壓著一層，在我身體里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一刻，我甚至起了殺心。

他娘的老子這輩子第一次看錯人，竟是栽在這狗崽子身上了。

我抓緊身下床單，滾熱的眼眶死死睜著，用力瞪著眼前一點，看不清是什麼，就那麼瞪著，身後疼痛處傳來細微酥麻感，那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放大，蔓延至全身，叫我不得不叫出聲。

醒過來的時候我全身像被車碾過，身後劇痛難忍。

窗外漆黑的天倏地一亮，閃電乍起，就這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床邊看著我，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我，我頭皮發麻，抬起一腳踹了過去。

抬手擰亮床頭燈，我忍痛坐起來，看死人一樣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噼里啪啦，天上飄起雨，稀疏的雨點被風帶著，拖著尾巴斜打在窗戶上，我盯著他，吐出一句話：「想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