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後悔了。秦天曉被我帶回去的時候就一個人一身衣服，哪有什麼落在我家。

果然，我話音剛落，秦天曉就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什麼東西？」

我心下一急，隨口胡編道：「一條鏈子。」

我怕他否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打掃的傭人在你房間床上發現的，我不認得，你去看看，是你的你就拿走。」

秦天曉沒說話，白楚陰陽怪氣道：「怕不是君少哪個紅粉知己的吧。」

「那個房間只有秦天曉一人住過。」我說。

「那君少怎麼沒帶出來？」

「我忘了。」

「那就不要了。」白楚說，「一根項鏈而已，天曉想要，我給他買，別說一根，十根百根我都買。」

我沒理他，看著秦天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秦天曉不會讓我難堪。

果然，秦天曉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我心裡不由一喜，挑釁地看向白楚，白楚聳聳肩，不以為然道：「那我就不陪你上課了，早去早回，別忘了下午還有課。還有……」

白楚按住秦天曉的後腦勺往自己唇邊帶，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秦天曉笑了笑，很平靜。

這次是白楚挑釁地看著我，「君少，麻煩你幫我照顧天曉了，改天我做東請你吃飯。」

「客氣。」對白楚宣誓主權的話我不想理會，轉而對秦天曉道，「走吧，上車。」

我轉身去開車門，秦天曉在後面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然後是白楚：「注意安全。」

秦天曉走到副駕開門上車，我啟動汽車，沒看白楚，直接把車開了出去。

一段時間的沉默，車子開出校門，拐上主路。秦天曉一直安靜地坐著，目視前方，我從後視鏡看他，他也看我。

自從那晚之後，我們還是第一次這麼平靜地坐在一起，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前面路口恰好紅燈，我把車停下，看了看控制台顯示屏上的時間，一點十分，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問：「幾點的課？」

「兩點二十。」他說。

「來得及嗎？」我問。

「可以請假。」他說。

紅燈轉綠，我沒再說話，把心思放在駕車上。

十分鐘後，他開口：「君少，我沒有鏈子落在你家，你想帶我去哪？」

我猛打方向盤，把車拐進一條小路，「先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秦天曉淡淡地說。

「我還沒吃，」我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路兩邊的路況，「陪我吃，我有話問你。」

「……好。」數秒後，秦天曉回道。

我找了一家環境清幽的本地菜館，過了吃飯時間，店裡沒什麼人，倒是適合談話。要了幾個菜，兩碗米飯，自顧開吃。

我是真餓了，就著菜扒了半碗飯，抬頭一看，秦天曉一口沒動，連筷子都沒拿，不禁氣悶，「陪我吃點。」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拿起筷子夾菜，夾了兩口又放下了，「君少，我中午吃得很飽，有話你就說吧，我還要回去上課。」

「不是說可以請假麼？」我放下筷子，拿紙巾抹嘴，「有了後台，陪我吃頓飯都不願意了？」

秦天曉說：「君少，你已經把我賣給白少了。」

秦天曉眼裡沒有一點怨氣，語氣平淡得就像朋友間的聊天，說出的話卻讓我心裡一涼。但是隨後我又覺得不對勁——明明是他先惹了我，怎麼變成是我理虧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有點壓不住怒氣，「我要是不把你賣給白楚那小子，你現在能過這麼好？」

要不是跟了白楚，好幾天前就成了那群壯漢的口中食盤中餐，哪來現在的好日子？

秦天曉嘆了口氣，「那就謝謝君少放我一馬了，我能走了嗎？」

「不準！」我脫口而出。

他看著我。

我無言，過了一會兒，我笑了一下，覆上他放在桌上的手，「這幾天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