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陸郁楓動作了，右手緊緊捏住南旬苒左肩，難受地說道。

「你怎麼敢這麼對我？南旬苒！」他說的咬牙切齒，面部卻不顯猙獰，「也只有你敢這麼對我，只有你敢！」

陸郁楓拽著南旬苒的肩膀，開門將他推進屋，猛地推到他的床上，覆了上去，「你怎麼敢這麼對我，啊？」

陸郁楓揪住南旬苒衣領的手微微用力，又放開，他一拳頭砸進軟軟的被子里，像一頭抓狂卻不敢動作的小獅子。

最後他雙手撐在南旬苒肩膀兩側，居高臨下與南旬苒平視，「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有沒有別人？」

「我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與別人無關。」南旬苒此刻倒是平靜了許多。

「有沒有別人？！」陸郁楓問，「有？沒有？」

「沒有。」南旬苒不會傻到看不出陸郁楓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那為什麼不愛我了？」

南旬苒沒有回答。

「為什麼？！」陸郁楓又問。

「我們不合適。你看不出來嗎？」南旬苒反問，「我已經厭煩被人打擾了，不論是圖片、音頻還是視頻。」

陸郁楓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哈哈哈，我就在想怎麼沒有人來帶我去看現場直播呢？」南旬苒突然笑了，帶著苦澀，「陸郁楓，你憑什麼要我還愛你？我不在意不代表我接受！」

「我已經很少碰別人了，這三年，我他媽沒碰過誰！」陸郁楓吶喊，他真的是沒有碰過誰，除了喝醉的那一晚。

南旬苒閉上了眼睛，「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非要我給理由，我也給了。陸總想通了，就請高抬貴手，放過我。感激不盡。」

陸郁楓看他閉著雙眼，說的頭頭是道，照著那張讓他傷心的嘴就親了下去。

「感激不盡？」陸郁楓撩起他的襯衫，覆上他光潔柔滑的身子，「我這又是過生日又是買禮物還要不打擾你的生活，不知道南總怎麼感謝？」

陸郁楓壓著他，南旬苒微紅著臉看他，「陸郁楓，你要幹什麼？」

「南總是用這裡感謝還是用這裡感謝？」陸郁楓拿手撫著他的唇角，下面做了一個沖Q刺的動作。

「如果你答應以後不打擾我，哪裡都一樣。」南旬苒嘲笑道。

「你就這麼敢肯定我不敢上了你？」陸郁楓覆在他的耳邊道，「你就不能對我服個軟？」

陸郁楓咬了他的耳朵，從他耳後順下親著。

聽著耳邊的呼吸聲，南旬苒有點慌了，「陸郁楓，」他開始掙扎，下腹時不時地被堅Q硬的東西抵到，於是他掙扎的更厲害了。

陸郁楓照著他的鎖骨咬了一口，「別動了，真想我辦Q了你不成？」

「我害怕，陸郁楓。」南旬苒道，聲音有點斷續，顫抖。

「我知道。」陸郁楓在他耳邊輕柔道，「就親親行不行？」

「你……唔……」

「陸郁楓，放手！」南旬苒囁嚅道，「你放手，我害怕。」

「放心，我不會上了你的，別怕。」陸郁楓道，他放開南旬苒，抬起頭，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南旬苒。

兩人對峙了許久，陸郁楓問，「你怕什麼？」每次他碰南旬苒的身子，南旬苒便會喊害怕，他總以為是雛兒怕疼，現在想想可能不是那麼回事，他都說了不動他，他還怕什麼？

南旬苒收回視線，冷冷道，「你從我身上下去。」

「不下，告訴我你怕什麼？」陸郁楓追著他的目光，「怕疼？」

南旬苒微紅了臉，陸郁楓看在眼裡，追問道，「我說了不上你，你怕什麼疼？」

「下去！」南旬苒揮動手臂試圖把人推走，陸郁楓俯身抱住他，「你怕的是什麼？」

說著，他把手伸進了南旬苒的襯衫下面，覆上他的身子，「你怕的是什麼？不是怕疼是嗎？」

陸郁楓把手覆上他胸前的凸點，南旬苒的臉色都變了，紅撲撲的，卻是一副緊張又害怕的樣子。

這個樣子是個雛兒的樣子，可是又有哪兒不對勁。

「小苒，告訴我你怕的是什麼？」陸郁楓親了親南旬苒的額頭，「你究竟怕什麼？」

「你放開我，不要碰我，你一碰我，我就害怕，有點噁心。」南旬苒一口氣說完，認命地閉上雙眼。

他只是說出了實情。陸郁楓要打要罵隨便。

「噁心？」陸郁楓反問，「我讓你噁心了？還是我做的事讓你噁心了？」

陸郁楓問的平靜，南旬苒慢慢睜開了雙眼，膽怯地看著他。

陸郁楓便笑了，又問，「是我讓你噁心了，還是我做的事讓你噁心了？」

陸郁楓笑的溫和，人畜無害。

南旬苒當然不會忘記這樣的笑容，對他好的時候，陸郁楓就是這麼笑的。

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笑容，他只覺得難受。

「都噁心。」南旬苒盯著他的雙眼，「你對我笑成這樣，卻又要做那麼多噁心的事情。陸郁楓……你變了，你可以笑，但我不會再被你的笑感染。」

「認識你，我改變了很多，你都沒發現嗎？」陸郁楓逼近他的視線，「分開的這些年，我沒有碰過別人，我再說一遍，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的，我沒有碰別人！」

南旬苒說不出話來，因為陸郁楓說的誠懇。他就怕陸郁楓認真對他說話。

「真的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了嗎？」陸郁楓問。

「陸郁楓，我們，真的結束了。」南旬苒哽咽道，「我以為我可以一直不在乎，因為也沒有那麼喜歡你，可是你看，」

南旬苒摸到口袋裡的手機，點開過往別人發給他的圖片，一張一張地翻給陸郁楓看。

都是些陸郁楓跟別人好的照片。

「看到這些，我……我覺得噁心！」南旬苒哭了，「你憑什麼要我給你機會？你憑什麼要我喜歡你，你憑什麼？」

南旬苒推開陸郁楓，「你就是個混蛋！」

「你說得對，我就是個混蛋！誰都不願意被一個混蛋喜歡！」陸郁楓道，「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了。」

南旬苒說的沒錯，如果這樣確切地告訴他，他還不懂南旬苒的意思，那他就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了。

陸郁楓從床上爬起來，整理了衣服，「可是混蛋也是有心的，有權利喜歡一個人。你不用給我機會，我會自己創造爭取機會的。」

「你是我陸郁楓放在心裡的人，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情。或許以前我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情，可是以後再也不會了。」陸郁楓背著南旬苒說完，紅著眼睛從南旬苒屋裡走了出去。

南旬苒見陸郁楓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緊張感消失之餘，內心復又湧上一股空k虛感，是一種夾雜著愧疚的空k虛感。

在獨自面對著有過陸郁楓氣息的房間，哪怕這房間是自己住了幾年的，南旬苒還是覺得有點悶，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隨手從櫃子里拿了衣服，衝到浴室沖了個澡，出來後，如常般去廚房燒了壺熱水。

他喜歡在晚上睡覺前給自己泡一杯枸杞茶。

喝完茶，他又帶了杯回房間。路過陸郁楓的房間時，他站在門口猶豫了。

陸郁楓也只是聽著腳步聲，聽見腳步聲沒了，也沒聽見隔壁門響的聲音。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開門，便見南旬苒手裡拿著一杯茶站在他門口。

兩人怔怔地望著，南旬苒把晚安之類的話摁在了嗓子眼，陸郁楓笑了笑，下意識地要抬手摸摸他的頭，卻是把伸出去的右手搭上了左手，笑道；「早點休息！」

南旬苒點點頭，「你……你也……你什麼時候走？」

明明想說，你也早點休息來著，結果問了陸郁楓什麼時候走？

「你，你那麼想趕我走啊？」陸郁楓也是沒有想到，南旬苒竟然問他這個問題。南旬苒若不問，他打算明天離開。

現在，南旬苒問了，他倒是頓時覺得一股悲傷感由心底染上心頭，說話間不知覺就染上了委屈的味道。表情也是怪異委屈的很。

南旬苒道，「我表姐妹們這兩天要來揚州玩，我得陪她們，你要是這兩天不走的話，就得一個人吃飯了，我就不能陪你了。」

南旬苒覺得自己姑且說了一個算是事實的借口。

「沒有關係，我明天就走了。我要回去參加我哥的婚禮，如果你還能擠出時間的話，希望你也能參加。」陸郁楓道。

「我聽元……他們說了，顧綺夢是個溫婉秀慧的好女孩，陸少年少有為，挺好的。」南旬苒知道自己說不出什麼讚美、好聽的話，說成這樣，他已經儘力了。

「什麼年少有為？他娶女人就是在耽誤別人！」陸郁楓憤憤道，「害死了小奇還不夠，還要害女人！」

「小奇？」南旬苒好奇，第一次從陸郁楓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看陸郁楓的表情，似乎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小奇，是我成年時候，父親要送我的薩摩耶，被陸離搶走了！」陸郁楓道，「他搶走也就算了，我以為他能一直好好照顧小奇的，結果他和凌楓廝z混，把小奇鎖在家裡活活餓死了。」

陸郁楓說的平靜，可是表情卻很難過。南旬苒覺得這種感情，自己理解起來有點苦難。他還不能理解一個人對一條狗那麼深厚的感情，儘管他知道狗是忠誠護主的。

「那你後來又重新買一條薩摩耶嗎？」南旬苒問。

「沒有。屬於我的那隻薩摩耶已經永遠死去了，我不會再養其他犬了。我有過一個小奇就很好了。」陸郁楓道。

南旬苒沒有看出來，陸郁楓還有這樣倔的一面。他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就因為小奇去世了，你這輩子就再也不養狗了嗎？」

「嗯。」陸郁楓把南旬苒擁進懷裡，「小瀾，我都沒跟你說過我的事情，對不起，我們明明在一起那麼久，可我卻讓你對我幾乎一無所知。」

陸郁楓說的是實話，南旬苒無法反駁，他的確如陸郁楓說的那樣，對他所知甚少。但反過來想，陸郁楓對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陸郁楓或許知道他父母，可卻不一定知道他們家族裡的人。

那麼戀愛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了解，究竟要達到什麼程度，知道多少才算互相了解？

南旬苒拍了拍陸郁楓的後背，「沒關係的陸郁楓，你可以慢慢跟我說。我們還可以像兩個朋友一樣，坐下喝茶聊天的。」

「我不要。」陸郁楓是聲音有點喑z啞，「我希望我們可以像正常戀人一樣嘮家常，我不僅要和你做朋友，還要做你唯一的男朋友。」

「陸郁楓，我……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接受，你容我考慮一下。」

兜兜轉轉，還是聊到兩個人的關係問題上了。

「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告訴我。」陸郁楓把他連拖z帶抱地弄進自己的房間。

「陸郁楓？」南旬苒有點慌，他要掙脫，卻因為手上的水杯，不敢輕舉妄動，他怕燙到人。

陸郁楓幫他把手上的水杯放到桌上，依舊抱著他。

「小瀾，今晚就當我是顏徵好不好？」陸郁楓溫柔道，「當我是你喜歡的顏徵大大好不好？」我知道沒有這個身份，你可能不會那麼快接受我的。

「陸郁楓……」南旬苒想說，陸郁楓，你不是顏徵大大。可是陸郁楓卻搶先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如果我沒有顏徵這個身份，你當時也不會和我在一起，我知道的。你有你的堅持，從不肯對我讓步半分。」

陸郁楓抬起他的下巴，含情脈脈的低語，「笨小瀾，當年的漫畫遊戲是我輸了，我根本就沒打算再更漫畫，我只是想看你的漫畫。」

陸郁楓啄了啄南旬苒的唇瓣，「我看到你的結局了，為什麼不讓南栝和蘇峰在一起？嗯？」尾音上揚，悅耳動聽。

南旬苒有點沉迷這樣溫柔如水的陸郁楓了。

「因為我離開了，所以你不打算HE嗎？我親愛的作者大大？」陸郁楓親了親他的額頭。

「沒有。我就是覺得不太適合。南栝把蘇峰當替身，當一個過渡，蘇峰憑什麼要回應他，還要和他在一起。」南旬苒道。

「你有問過蘇峰的想法嗎？」陸郁楓道，「你一開始，第一感覺，是不是他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陸郁楓抱著南旬苒躺倒在床上。

「後來你違心了。你強行拆散有情人，嗯？我的作者大大？你這裡不痛嗎？」陸郁楓指了指他的心臟。

然後解開他的上衣，吻上了他的左心房，舌頭圈住了一顆紅珠，細細品嚐。

「陸郁楓？」南旬苒驚的要起身，卻被陸郁楓摁住。

「叫我顏徵，小瀾，叫顏徵好不好？」陸郁楓輕輕咬著南旬苒的耳垂，在他耳邊呼出熱氣。

南旬苒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血液集中到了心臟和臉部，還有某個敏z感的地方。他咽了口唾沫，看著陸郁楓近在咫尺的臉，渾身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