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暗七上前，詢問是否需要追去。公冶佑卻擺了擺手，「不用，有備而來。」

暗七退後，也向暗處揮了揮手。

「回去查查，朝廷裡面能擁有死侍，又能與後宮有所接觸的，都有哪些。」

「主子的意思是，趙李兩位才人是被冤枉的？」

「是與不是，回去不就知道了嗎？」公冶佑道，然後上了馬車，「出發吧。」

「是。」

公冶佑轉進馬車的時候，楚寒雨已經歪歪扭扭的睡著了，公冶佑上前坐到楚寒雨身邊，輕輕把他的頭靠到自己肩膀上。

楚寒雨依然眉眼緊閉，呼吸均勻沒有變化。

公冶佑把楚寒雨的散發捏了束在手中玩耍，睡著的楚寒雨不似平日里跳脫、猖狂，雖然在自己眼前基本不敢狂，似乎收起了包裹在「少莊主」這個身份下的全部偽裝。

可是，卸下偽裝後的那個人，是楚寒雨，還是別人？

公冶佑不知道，他只知道楚寒雨給他的感覺不一樣，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對他有極大的興趣，他還從來沒有對一個人，一個男人這般感興趣過。

他微微低頭，看著那雙紅唇，忽然想起來剛剛品嚐時的甜美，那是他從來沒有吃到過的味道，想要更多，胸口也「撲通撲通」跳的比以往更快，他把這些歸咎於他對於「正宮」的特殊情感。

公冶佑的手指輕觸了那紅唇，柔軟，溫暖，和剛剛接觸到的一樣，不急。

他對自己說。

他有點是時間和機會細細品嚐，和擁有楚寒雨的全部。

公冶佑收了手，也靠著車壁開始閉目養神，良久，楚寒雨的眼眸微動，沒有睜開。

另一邊，書生還在郡縣裡的一家當鋪外面徘徊，他已經連續徘徊好幾天了，就是沒有下定決心走進去。

他覺得他這些天倒霉極了，他原本在茶館做說書人，掙點錢好上京趕考，結果茶館老闆每個月都扣他月錢。而且半年才發一次不說，還老是拖欠，這次也是，一個多月前應該給他的半年月錢，前幾天才給。

比原來說好的少了好幾錢，書生和茶館老闆說理，卻被茶館的夥計打了出來，到現在他的嘴角還有點青。秉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信念，書生拿著自己那點點月錢走了。

然後他把月錢和之前楚寒雨給自己的錢放在一起，準備去楚府，換給楚寒雨，結果錢被偷了。

書生去衙門告狀，希望可以找回錢，可是衙役告訴他，得他自己把小偷找到，縣老爺才能幫他把錢要回來。

可是，他一介書生，哪兒去抓小偷？書生欲哭無淚。眼看著房子就要到期，他付不起下個月的房租，房東就會把他趕出去。而且秋闈快到了，他需要上京的路費。可現在，他身無分文。

所以他只能拿出他母親去世前留給他的以後給未來媳婦的手鐲，準備去當鋪看看能不能當個好價錢。

但那時他娘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了，他又捨不得，所以來來回回徘徊好幾天，他都沒有下定決心走進去。

突然，一塊白色的布從天而降剛好落在書生的頭上，直接蓋住了他的整個頭。

書生：……

嗅了嗅，有種奇怪的味道。

書生一把抓下白布，仔細看了看，原來是條褓褲，看這大小，還是男子的。

書生瞬間臉變得通紅，彷彿要滴出血來了一樣。因為他瞬間明白了那奇怪的味道是什麼。

「嘿，小哥，不好意思啊。」對面二樓上忽然有人聲，書生抬頭望去。

是一個男子，他披散著頭髮，滿天的汗，衣服也只鬆鬆垮垮的穿了件底衣，露出些許粉紅的肌膚，他的雙手撐在窗戶邊，彎著腰，和書生說完話後，又開始不停的大口呼吸。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綠色的衣衫雖有些凌亂，但還是完整，以書生的角度看不見身後那人的臉……

饒是書生再不經人事，也知道樓上正在發生什麼。

只是，光天化日，竟然行如此污穢之事，真的是太……太！太不知廉恥了！

書生又氣又羞，可樓上那男子還趁著喘息的空隙，對書生道，「小哥幫我把東西拿到『春風』一下嘛。」

書生：……

忍了又忍，書生把褓褲抓住皺褶，想著怎麼也得教育他們一番，白日宣淫本就不對，還如此光明正大，將此等私物滿天飛，太不像話了！

書生走進茶館，上樓，找到了男子說的『春風』那個房間。

書生抬起手，想敲門，卻聽見裡面越來越重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只得放下了手，在門外打轉。

「慢，慢點……」叫書生拿褲子上去的那個男聲喘著氣說，又有幾分嬌羞。

「不要了？」是另一個聲音。

「要要要，奴家要……」

裡面不時傳來兩人歡好時的調情的話語，一個軟綿綿的酥到骨子裡，一個卻頗具男子氣概，幾分豪氣幾分邪魅。

可書生沒心思欣賞這個聲音有多好，因為房間外時不時的就路過一兩個人，裡面的聲音也自然能聽見，然後又看見書生委屈的在門外徘徊，都以為是書生來抓負心漢，還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告訴他強扭的瓜不甜，該放手時就放手不能委屈自己。

書生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總之，十分憋屈又生氣。

終於，在書生徘徊了一個時辰，在身邊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自己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後，裡面的動靜終於在一聲低吼後停了下來。

書生趕緊敲門。

「進來。」是那個趴在窗邊的男子的聲音。

書生看著自己放在門上的手，和另一隻手中的褓褲，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推開門走進去。

果然，裡面一股歡愉後的氣味，比褓褲上的強太多。

滿地的衣服褲子，足以見得剛剛有多瘋狂，幾步以外就是床，掛著半透明的床簾，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躺在另一個人的懷裡，似乎還是半裸著。

「桌上有銀兩，褲子放下，人拿著錢走。」男子的聲音從床上載出，懶懶的，帶著歡愉後的疲憊。

「小生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