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眼見著二人進城的百姓都忘記了手頭的工作，呆愣愣地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好半晌才回神朝身邊的人問道：「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啥？」旁邊的人也是一臉懵逼。

「柳小姐和風家那個討債鬼啊！」

「啊……」對方恍然，然後雙目圓睜用震驚的語氣說道：「她倆剛才是不是一起過去了？」

「何止啊！」那人痛心疾首，「還同坐一匹馬！」

「天吶……討債鬼一定又以死相逼了！」

「對！一定是這樣！」

「柳小姐實在是太善良了。」說話那人拿出帕子掖了掖眼角，「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啊……」

「唉。」

至此，他們又找到了一個風曉棠的罪狀，柳疏意苦逼的形象也更加深入人心，不少待字閨中的少女嗷嗷叫著要幫他脫離苦海。

坊間也將這一事件添油加醋寫進了風曉棠傳奇追愛的故事中，成為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年頭，大家都不愛看你情我願卻受盡阻難的相愛故事了，反倒是這一類霸女強逼、逼良為娼的戲碼更受歡迎。

再加上後來事實證明強逼也是會有真愛的，故事有一個不美好的開頭的同時卻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受到戲本中風曉棠的鼓舞，不少身強體健的「少女」都磨刀霍霍，準備上街強搶，並在當時對女兒國造成了一定的糟糕影響。

當然這是後話。

目前大家對二人在一起的態度還是反對的遠遠多過贊成的，不少人都認為這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類似的對話也一直在二人經過的身後響起，只是距離太遠兩人都沒聽到，風曉棠只能看到眼前不斷有人驚掉了下巴。如果他能聽到別人對他的評價，大概又會刷新自己在其他人眼中討人厭程度的認知吧。

柳疏意則顯然已經習慣了眾星拱月般的目光，表情絲毫沒有改變，嘴角始終掛著淡笑，目視前方。

等快到風府時，風曉棠遠遠就見沈瑤光站在門口，焦急地左右走動。

風曉棠剛想打聲招呼，沈瑤光就對上了視線，緊接著，他臉上的焦慮一掃而空，驚喜地喊道：「糖糖！」

風曉棠一下馬就被沈瑤光摟住，悶的他喘不過氣。

「娘……我沒事，是柳疏意救了我。」風曉棠勉強拉開了些距離，說道。

聞言，沈瑤光將目光轉向柳疏意，眼中含淚，「謝謝你小疏，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柳疏意忙安撫道：「是曉棠福大命大，本就不會有事的。」

「小疏你就會說好聽話，糖糖這哪是什麼福大命大，還不是因為有你在。」雖這麼說，但沈瑤光的眼淚也憋回去了，「時間正好，小疏就留下一起用晚飯吧？」

柳疏意麵露為難，「今日怕是不行，我娘她也聽說了今日的事，急著要我回去。」

「也是，我都忘了，同是父母，我也能理解阿曳的心情，那你快回去報平安吧，等哪日有空了我們再登門拜訪。」

等目送柳疏意走遠後，沈瑤光才又將注意力轉回到風曉棠身上，他伸手將風曉棠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然後拉著風曉棠關了大門走進院內。

「唉，糖糖……」他邊走邊說道，「這次都是母親的錯。」

「怎麼會？是我自己不小心。」風曉棠被沈瑤光牽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沈瑤光的手在輕輕顫抖。

「是我不好。」沈瑤光說，「我沒想到小螢她……她會……」

他說不下去了。

小螢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他心中已經是家人般的存在了，哪想得到他竟想害風曉棠，還是兩次。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略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具體情況徐家小姐已經與我說了，小螢現在由你爹審問，後續如何等她回來就知道了。」

「嗯。」風曉棠點頭，心情也有些沉重。

但他又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於是問道：「呃娘……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當年……是怎麼懷上我的？」風曉棠問的有些尷尬，但是他想再確認一次。

「自然是喝了子母河水才懷上的。」沈瑤光說道。

「一喝就懷？」風曉棠帶著最後的倔強問道。

「是啊，一喝就懷。」沈瑤光說得理所當然。

可不就是一喝就懷嗎？要不是喝了子母河水，他和風棲涯再怎麼努力也懷不上啊。

不過他只說了因和果，中間那些黃暴的過程都被刻意略過了，畢竟這不是一個十五歲小孩該知道的。

然而風曉棠顯然誤解了，以為沈瑤光就是喝了子母河水後什麼都沒做就懷上了，頓時陷入絕望。

完蛋了……難不成他真要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