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棠又問了幾句，得知家中近幾日沒有辣菜是因為沈瑤光不愛吃，加上風曉棠額頭有傷不該吃過於辛辣的食物，所以幹脆撤了個幹凈。

說到這，趙大媽突然想到風曉棠傷好像已經好了，於是一拍腦門，說道：「哎呀我都忘了小姐傷好了，這兩天嘴饞了吧？我這就去和廚房的莫嬸說說，讓她今晚加幾道辣菜！」

風曉棠嚇得趕緊將人攔住，「別別別……趙大媽，不用了，真的，我可能還沒好徹底，還要多戒幾天。」

「還沒好？」趙大媽一聽急了，站起身，「王大夫是怎麼說的？」

「……」風曉棠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好端端的提吃辣做什麼？

「好了好了！」風曉棠轉頭就把他剛才的話給推翻了，「就是這不是剛好嘛……也不太適合吃辣，還是再戒幾天比較好。你說對吧，趙大媽？」

趙大媽被說服了：「對對對，小姐說得對，身體要緊。」

風曉棠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日，風曉棠還是坐的馬車去學校。

一上午過去，安然無事，那個柳姐也沒來找他麻煩。

一想到中午就能享受到高長玉親手做的午餐，風曉棠還挺美滋滋。

奈何……

柳疏意又來了。

「有事嗎？」風曉棠問。

「去吃飯。」柳疏意答。

「還是周姨做的？」風曉棠又問一句，完全沒有挪動的慾望。

「是啊。」柳疏意催促地敲了敲他的桌子，問：「還不走？」

「走……」風曉棠慢吞吞起身，整個人都蔫了，臨出門前還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高長玉一眼。

高長玉回他一個無奈的笑。

還是昨天的房間，菜色倒是不一樣了，但依舊紅彤彤一片，一看就知道特別辣，只有豬腦白乎乎的一坨穩穩地佔據桌面正中位置。

「我娘說這些你也一定愛吃。」邊布菜，柳疏意邊說道，說完還不經意地看了風曉棠一眼。

風曉棠一臉菜色，應得勉強：「……哈哈大概吧，不過我忘了。」

柳疏意什麼也沒多說，只親手夾了一塊剛從紅油里撈出來的雞胸肉，放進風曉棠的碗中，其上還沾著花椒籽。

「……」風曉棠握著筷子的手抖了抖。

吃還是不吃？

這是他目前面對的比較困難的選擇。

下一刻，他決定轉移話題——

他放下筷子，鄭重道：「柳疏意，你聽說過女兒國以外的人嗎？」

「什麼？」柳疏意抬頭。

「我曾找到一本古卷。」風曉棠往柳疏意的方向靠了靠，眼睛亮亮的，「上面說有一人穿過白霧從南面來，還帶來了外面的見聞。」

「是嗎。」柳疏意不鹹不淡地應道。

「你有看過類似的書嗎？」風曉棠一看柳疏意就覺得他像那種博覽群書的人，指不定看過殘卷另外半段呢。

聞言，柳疏意眼中波光流轉，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在風曉棠期待的目光下他垂眸說道：「我並未見過。」

「你再想想，真沒看過？」風曉棠又湊近了些，不死心地問。

「真沒看過。」柳疏意抬眼，對他說道。

「好吧。」風曉棠泄氣了，坐回原位，低頭又見碗里那塊雞胸肉，在心裡嘆了口氣。

唉，人生艱難。

接著他靈光一閃，心生一計！

只見他擰緊眉頭，捂著嘴說道：「我我我突然有點犯噁心……」說著裝模作樣的幹嘔幾聲，「可、可能是孕吐犯了，現在什麼也吃不下，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一溜煙跑了。

只留下柳疏意一人，以及一桌子未動過的菜。

「孕吐？」柳疏意輕聲自語道，接著低笑出聲。

回到教室的風曉棠心滿意足地吃到了高長玉做的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印象中又笨出了新高度。

下午，課上到一半，風曉棠突然肚子鈍痛，似乎有一股力在拉扯著他的腸胃，一下更比一下疼。

風曉棠心裡咯噔一聲，懷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一想到柳疏意說的有關滑胎的副作用，什麼輕則重病纏身，重則一命嗚呼，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辦……怎麼辦……

風曉棠求助地掃過全場，高長玉在認真聽課，其他人搞小動作的搞小動作，聊天的聊天，沒人注意到他額頭上的虛汗，只有那位柳姐不懷好意地朝他笑笑。

風曉棠立刻轉回視線。

等痛久了，他的耳邊只剩遠處教書先生虛無縹緲的朗誦聲和近處自己清晰的心跳聲，肚子里的痛感也隨著心跳聲被無限放大，咚咚咚，宛如翻天覆地，他甚至感應到了肚子里同頻的心跳。

不管是不是錯覺，他都不能讓它繼續疼下去了！

風曉棠一咬牙，捂著肚子偷偷溜出了門，朝柳疏意所在的班級挪去。

只有柳疏意知道他懷孕的事，他現在能想到去求助的也只有柳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