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出了門，兩人坐上馬車，一路去往醫館。

風曉棠在知道自己沒懷孕後就想明白了，他犯噁心不是因為什麼孕吐而是因為暈馬車，於是便對馬車有了些抗拒，但迫不得已，還是得坐。

不過，似乎馬車坐多了之後也會越來越習慣，產生抗性，這次下來風曉棠只是有些輕微的噁心感，沒到想吐的地步。

醫館內的輪班大夫給風曉棠診了脈，是吃了瀉藥所引起的腹瀉。

在配藥的過程中風曉棠肚子又疼了一回，借了醫館的茅房解決了生理問題。

他出來時，柳疏意正在詢問醫館賬房：「這兩日可有人來買過瀉藥？」

賬房翻了翻記錄的冊子，回道：「有的，您堂姐昨日酉時來買過。」

「你堂姐？」風曉棠湊過來。

「柳無湄。」柳疏意吐出個名字，「說不上是堂姐，他家在我爺爺輩時就分出去了，早已不是我柳家人。」

「這樣啊……那她買瀉藥做什麼？」風曉棠問。

柳疏意看他一眼，指了指手中的一疊藥包，「回去說。」

風曉棠依言，二人上了馬車。

等車簾放下後，柳疏意突然說道：「女兒國內只此一家醫館。」

風曉棠不明所以，「為什麼只有一家？」

「醫藥這一塊關係到民眾身體的康健，是國家大事，不得鬆懈。清德醫館背後是女王，也就是整個女兒國，由國庫撥款，保證醫館內的大夫是透過層層考試之後才錄用的，藥材也是經專人檢驗安全過後才投入使用的。在民眾眼中，清德醫館代表的就是正規。而若是開通私營，沒人能保證她們是否會做到如此精細，也不知道她們是否會偷工減料，倒不如只此一家。於是第二十一代女王便下令，國民不可私營醫館。」柳疏意解釋道。

風曉棠算是聽明白了，這意思大概就是國家壟斷，這樣倒的確是方便管理些。

就在他感慨勞動人民的智慧時，柳疏意又說道：「你可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啊？」

面對風曉棠茫然的臉，柳疏意吐出口氣，恨鐵不成鋼道：「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家休養，直到昨日才回校，若是有人想害你也必定是這兩日才有的計謀，而清德醫館是唯一的醫館，想買瀉藥也只能來這裡。」

柳疏意想，自己都說這麼明白了，風曉棠總該聽懂了吧？

風曉棠不負他望，遲疑道：「所以是你堂——柳無湄要害我？」

柳疏意不置可否。

「可沒道理啊……」風曉棠又說，「我和她並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害我？」

「她與你同班。」

柳疏意只說了一句，風曉棠就大致明白了。既然是他們班上的，過去可能真有什麼過節。

他湊近了些，問道：「她長什麼樣？」

柳疏意比了個體型，這大小，風曉棠只能想到一個人，就是那個讓他不忍心多看一眼的柳姐。

「原來是她啊……」風曉棠恍然，他忍不住打量柳疏意，卻怎麼也找不到二人的相似處。

「看起來不像啊……」他實誠道。

柳疏意任由他打量，坦然道：「的確不像。」

「還好不像。」風曉棠有些慶幸。

柳疏意如果和柳無湄長得像，他簡直不敢想像那種慘狀。

不過——

「你看，我就說不是長玉吧？」風曉棠得意道。

「……」先是跟了多年的侍女要弄死他，後是同班幾年的同學要害他，柳疏意想不明白風曉棠在得意什麼。

怎麼會有人心這麼大？柳疏意不禁想。

馬車在風家門口停下，下車前，柳疏意交代道：「近幾日少出門走動，好好在家休息，瀉藥一事我會去查。」

風曉棠認真地點了點頭，特別放心地將事都交給了柳疏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說再也信任柳疏意一事。

反倒是柳疏意不放心風曉棠，他將藥包連同注意事項仔仔細細交給廚房的莫嬸後，這才離開。

其後，風曉棠又上茅房解決了一回生理問題，出來時整個人發虛，腿軟腳麻菊花疼，直到喝了藥才止住腹瀉的勢頭。

他整個人縮在被窩裡，感受著胃裡的暖意，感慨幸好有柳疏意在，不然他非得拉到虛脫不可。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這次的藥居然不算苦？？

如果說上次的藥是地獄級的苦，那麼這次就只能算是普通級，起碼咽下去後要不了多久苦味就散了。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這藥和上次的藥一樣苦的準備了。

對此，風曉棠只能猜測大概是因為用的藥材不同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