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戰看著眼前正處在睡夢中的季子言，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拉過角落裡被人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攤開，小心翼翼的蓋到人身上。

季子言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眉頭微皺，輕喃了一句側身想要換個姿勢，伸手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個球。

步戰手微微一僵就這這個樣子愣了幾秒，半晌才慢吞吞的縮回了手，輕掩上門轉身離開，只留下房間里一片安靜。

「該忘的，應該要忘了。」步戰聲音有些喑啞，回檔在走道上，久久不停。

可是記憶太深了，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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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言醒來的時候，天微微亮。

天空濛了一層細細的沙，打落在窗邊的水滴順著透明的玻璃一點點下滑，留下一道痕跡。

季子言起身，瞥見了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和不知道何時被人關上的門發了愣。

換下白襯衫，一顆一顆解下衣服上的扣子走近浴室，水聲響起片刻，一時間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聲。

季子言洗完澡出來，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上衣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纖細的頸脖和精緻的鎖骨。

找了條毛巾隨意擦了一下頭髮，季子言走到畫具邊拿起調色盤，尋思著布局的大體結構。

步戰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便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剛進門幾步就看見季子言坐在畫布前，左手畫盤右手畫筆正在白色的畫布上塗抹著。

似乎是覺察到有人進入，季子言轉身抬眸正對上剛進門的步戰，微有些差異，半晌才開口，叫了人聲「步隊。」

步戰「嗯」了一聲，目光在房間里流轉一圈，最後落在人還未幹的頭髮上，眉頭微皺，疑聲問道：「不吹頭髮？」

躲開人目光，季子言淡淡道：「不想吹。」

「會感冒的，」步戰聲音沉下三分，在周圍看了一圈，最後發現被人放在床頭邊的吹風機。停頓兩秒，上前拿起吹風機插上插頭，走到人身邊輕聲道：「你繼續畫，我幫你吹。」

季子言愣了幾秒鐘，下意識想要拒絕，但步戰不由分說的拿起吹風機打開開關，對著季子言那頭濕漉漉的頭髮吹去。

風暖暖的吹過耳畔，霎時間房間里只剩下吹風機工作時發出的聲響。

「他從前也總是這樣，不愛吹頭髮，」步戰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輕聲一笑，「之後被我抓到，只能乖乖的等在一旁，等我找到電吹風幫他吹幹。」

「嗯？」季子言手一頓，有些疑惑的想要轉身。剛才調著顏色，又有吹風機的聲音在耳畔掩蓋著，所以沒能聽到步戰說了什麼

「沒什麼」步戰應了人一聲，左手撥弄著季子言還有些濕的頭髮，水滴劃過掌心，在手裡留下一道水痕。

一時間內沒人再說話。

季子言畫著自己的畫，步戰靜靜的站在一旁幫人吹著頭髮一邊還想著什麼。

剛才那一瞬間，自己居然把季子言當成了那個人……步戰微微愣神，自己這是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