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步戰拔下插頭收起接線，一圈圈繞成一個白色的球重新放回原處。

低眸正看見人畫畫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畫筆輕輕粉著，筆尖在畫布上剛畫好的外景上又添了一層淡淡的煙色，朦朦朧朧的映在眼前，好似剛粘上了一層水霧一般。

當最後一筆落下，點上了整幅畫的帷幕。這是他們隊里的風景圖，那天在那個山丘上看到的景物都被人畫在了上邊。色調偏啞暗，好似剛下完一場雨一般，若隱若現。

季子言放下手中的畫筆起身，動了動因為長時間固定不動而有些僵了的頸脖，轉身看見進來已有小半個鐘頭的步戰，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小步，淡淡道：「勞煩步隊讓一讓。」

聽到人聲音，步戰的目光才從畫板上那副畫上移開，重新轉到人身上。側身走了兩步讓到一旁。

看著人去浴室洗完手脫掉剛才作畫時穿的外套，隨手掛上了一旁的一架，才又回到人眼前，「步隊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哥在辦公室里，說讓你現在過去一趟。」步戰沉聲道：「你哥說你電話不接，房間里的座機也打不進來，是怎麼回事？」

「手機沒電關機，充電器沒帶。電話線拔了，吵。」

步戰順著人餘光看去，果不其然電話介面處空蕩盪的，本應該被接著的電話線孤零零的被人丟在一旁，如果沒有仔細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來。

「先走吧，」步戰頗有些無奈的看了季子言一眼「你哥還在等你。」

「嗯。」

快速整理好自己放在床上的衣物，季子言關上門，向著外邊等著他的步戰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辦公室前，伸手對著門輕扣了三下，等聽到裡邊人應的一聲「進來」之後才推開門到了屋裡。

剛進門的步戰就找了張椅子坐下，顯然沒有要走了的打算。身後的季子言徑直走到季臨川面前，拉開人對邊那張待客專用椅坐下，靜靜等著人發話。

等看完傳真機上剛傳過來的文件後，季臨川才不緊不慢的抬了頭，看著對邊坐著的季子言，照例開口問道：「早飯吃過沒？」

沒有。」季子言眸子淡淡的，眼底不帶絲毫波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步戰文言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看到辦公桌前的季臨川頭疼的揉了揉腦袋，拉開抽屜從裡邊拿出了幾包壓縮餅幹放在人面前，「下不為例。」

「嗯。」季子言沒拒絕，伸手拿過一包餅幹撕開包裝袋，頂出一片喂到嘴裡。

一包餅幹很快下肚，季子言從桌邊的盒子里抽了張面巾紙，在擦幹凈剛才不小心弄在嘴邊的餅幹屑後，才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你自己看吧。」季臨川把手裡的文件翻過一面，正面朝上遞到人面前。

這份文件不是別的，正是當初江州在辦公室里偶然瞥見的那份關於季子言和步戰的文件。

粗粗瀏覽一遍，季子言眉頭微皺，將這一份有關於他的文件重新放回了原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