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先生，已經沒有包廂了。」服務員抱歉地說，「實在不好意思。」

秦華羽點點頭，服務員這才退去。沒有人開口，過了一會兒陳舒寧才道：「其實沒什麼，就是想和你問問我哥最近的情況，你知道我和他關係不好，很多事沒辦法親自詢問。」

北流川愣了愣：「也是，你哥他……最近不太好。」

不太好？陳舒寧皺了皺眉，那個紈絝的弟弟到底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麼？

「是的，他前不久住過一次院。」北流川越說神色越凝重，「他精神不太好。」

陳舒寧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見北流川揉了揉太陽穴，很疲憊的樣子。

秦華羽說：「北先生看樣子是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北流川點點頭，終於離開。

北流川離開咖啡廳後，發覺背後除出了層薄薄的冷汗，室外的秋風一吹有點冷。

北流川開車回了陳舒偉家，陳舒偉臉色依舊鐵青，靠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

最近他的性格越來越古怪，脾氣也讓人捉摸不透了，不僅如此，陳舒偉也不知何時從煙酒不沾變得愛抽煙愛酗酒，身邊的朋友也是亂七八糟的。

北流川堅信陳舒偉的改變是因為自己對他不夠好，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

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

陳舒偉終於瞥了北流川一眼，沒有拿牛奶，也沒有說話。

這一次吵架也是莫名其妙。原本是件好事，因為陳舒偉的生日快要到了，所以北流川打算帶他去旅遊，但是沒想到陳舒偉知道後大發雷霆，一直大吼那不是他的生日。

但是北流川三年來都給陳舒偉過得同一天生日，他怎麼可能記錯，

可是北流川越解釋，越表達自己有多愛陳舒偉，陳舒偉就越生氣，越不可理喻。

北流川有的時候真的覺得挺累，而且累得莫名其妙。

「餓不餓？」北流川溫聲地問。

「不餓。」陳舒偉道。

「我今天在咖啡廳碰到你弟弟了。」北流川觀察著陳舒偉的臉色，「他好像挺關心你。」

「是嗎。」陳舒偉閉上了眼睛，懶得去思考這些。

北流川伸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臉頰，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陳舒偉沒有動作。

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變成了一隻兔子。

一隻被北流川寵壞的拔掉了刺的兔子，所以……

他動心了。

秦華羽難得的沒有為北流川的事再和陳舒寧生氣，從離開咖啡廳到吃完火鍋到回了家都一切如常。

這反而讓陳舒寧忍不住了，非常想問問秦華羽怎麼這麼淡定。不過他不敢問，他怕被打。

晚間秦華羽洗好澡，靠在床上打電話。陳舒寧坐在他身邊，認真地改劇本。

「嗯。」

「嗯。」

「嗯。」

陳舒寧心想，秦華羽這電話打得真簡短，全程只聽到他在那兒「嗯」來「嗯」去。

沒忍住化身好奇寶寶的陳舒寧小聲問：「誰呀？」

秦華羽揉揉他腦袋，比了個唇形：我爸。

秦老爺秦鐘的意思簡單而又明確，電話一來就開門見山地讓自己小兒子和陳舒寧斷了關係，否則別怪他這個當爹的不客氣。

秦鍾心想以自己這個兒子冷漠的性格來看估計也就是玩玩，又聽秦華羽一直應著沒有反駁，便以為事情差不多了，掛了電話。

誰知秦華羽壓根沒往心裡去，掛了電話後轉頭就親陳舒寧。

陳舒寧的電腦歪在了床上，他趕緊推開秦華羽：「別動，等我保存一下。」

秦華羽笑盈盈道：「改得怎麼樣了？」

「鄭藝軒讓我開始寫分場劇本啦。」陳舒寧樂了，「估計著一個月能寫出初稿，然後還要再改改。」

「這個項目要是真能做，」秦華羽寵溺地看著陳舒寧，「我讓秦家給你投資。」

「不要啦。」陳舒寧想了想，「別人會說我動用關係，沒意義。」

秦華羽伸手摟住陳舒寧的肩膀，淡淡說：「動關係就動關係，那又怎樣？」

如果連給自己愛的人動個關係的能力都沒有，還有什麼臉說愛呢？

於是秦華羽完全無視自己父親的話，和陳舒寧依舊出雙入對，只不過私下裡對陳舒寧加強了人手保護，也看得更緊了。

以秦華羽對那老頭的了解，他絕對會不擇手段地把陳舒寧帶走。

一個月後，陳舒寧把《第三隻眼》的劇本初稿寫出來了。

當這本劇本拿到鄭藝軒手裡時，鄭藝軒有點驚訝，他沒有想到陳舒寧會這麼努力認真，說實在的之前說過的一些話都不過是鼓勵的話而已。

鄭藝軒把這份劇本拿給金姐，金姐更驚訝，畢竟現在這個社會裡能有這麼天真努力的人實在太難得了。

她把劇本仔細看了一遍，倒是有點拿捏不準主意了。

首先這個本子有功底，基礎也紮實，故事情節也有曲折，屬於穩紮穩打的類型。如果要做，應該不會虧，但能不能賺或者大賺就很難確定了。公司最近由於董事會要打官司的事情也鬧得走下坡路，拍攝這樣一個本子雖說並不是拿不出錢，但也有些棘手。

人精鄭藝軒自然是知道金姐的想法的，猶豫了下：「要不先留著再看看吧，等過段時間景氣點了再重新做。」

金姐點頭同意。

「那我先走了。」鄭藝軒把離開金姐辦公室。

誰知鄭藝軒剛走沒多久，秦華羽就直接進來了。

「又不敲門。」金姐沒好氣地說。

「姑姑，」秦華羽笑了笑，「最近有沒有什麼打算要做的項目？」

金姐哼了一聲，不用想也知道這臭小子是為了什麼來的，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有啊，你也知道最近公司里烏煙瘴氣的。」

秦華羽倒是直接：「有個剛寫好的劇本我看著感覺不錯，我願意砸錢。」

「你砸個鬼。」金姐惡狠狠道，「你小子哪來的錢？」

大兒子秦少光已經有經濟能力，而秦鍾每個月給小兒子的生活費是一萬，零花錢一萬，這些錢或許普通人家會覺得很多了，但是在電影製作項目中簡直杯水車薪。

秦華羽故意嘆了口氣：「姑姑，真當我是遊手好閒的？」

金姐當然知道這小子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但還是驚訝道：「哦？」

秦華羽只是笑：「我投兩百萬。」

金姐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行吧，你小子……情深不壽啊。」

「我願意啊。」秦華羽懶洋洋道，離開了辦公室。

金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隱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