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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言說

    一家四口離奇橫死,仇殺?情殺?自殺? 一隻黑貓目睹一切,可惜真相無法言說。 真相只有一個,同往真相的路卻不止一條,你準備好了嗎?

    第一章

    小說: 無法言說 作者:旧山亭 字數:2372 更新時間:2019-09-21 08:34:49

    【貓】

    我是一隻貓。

    目前坐標是石城市花園路78號,也就是石城法醫中心的解剖室門口。

    天氣燥熱,一棵欒樹在不遠的地方搖曳,卻吝嗇的不願意向我這邊投下一絲樹蔭。

    空調和進口貓糧已經離我遠去了。自從我被關進解剖室門口的籠子里,我就脫離了原本養尊處優的生活。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畢竟主人已經死掉了,連屍體都腫脹腐爛,在豪華的四層小別墅里留下難以忍受的腐臭。

    這是一宗謀殺,而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和目擊證人。

    我目睹了一切的發生。

    然而我不會說話。

    進進出出的警察固然很忙,只是他們查案的方向從一開始就不對。

    【譚言】

    不對。

    譚言伸手拍了拍桌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樣的案情怎麼可能是自殺?一家人一起自殺什麼樣你們不知道嗎?猜測靠譜點好嗎?」

    「還有入室盜竊轉激情殺人是誰提的?啊?趁早脫衣服走人好了!」

    幾個年輕民警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譚言不是那種聽一句老大息怒就會真的息怒的人,這種時候,沒人敢勸。火上澆油已經是好結果,再背點搞不好要引火上身。

    「李安危!把案情重新介紹一遍!你們要是再這麼八竿子打不著的亂蒙,趁早都給我滾蛋!」

    譚言一肚子火氣,一半為手下警察辦事不利,一半為那些外行的媒體胡亂報道造成的壓力和混亂。他心裡也知道這個案子是真難,不能全怪手底下這群小崽子,只是上頭命案必破這幾個大字壓下來,讓他不得不逼迫手底下人更加拚命。

    李安危推了推眼鏡,表情並沒有太大波動,彷彿沒有受到譚言的影響。那邊譚言已經近乎噴火龍,這邊李安危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

    「案發現場在七夏區的思林路17號,屬於本地有名的別墅區。在案發現場一共發現四具屍體,三男一女。唯一的女性受害人是這家的女主人李霏,死亡原因為失血性休克,傷口在手腕。而三名男性受害人則是女性受害人的丈夫和兩個兒子。」

    李安危翻了一下筆記本,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三名男性的死亡原因則各不相同。」

    「男主人倒在餐桌旁邊,我們在餐桌周圍提取到了嘔吐物和未食用完畢的麵包。目前毒化檢驗結果沒有出來,懷疑該男子為中毒死亡。」

    「兩個男孩處於同一間卧室。一個在房間吊燈上,死因機械性窒息。另一個是觸電身亡。」

    案子最奇特的地方就在這裡,拆開來看,割腕、服毒、上吊、觸電,每個都是自殺常用手法,但是一家四口放在一起,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自殺,而是一起兇殘的滅門殺人案。

    「被害人信息呢?查清楚沒有?案子到現在媒體報道都出了好幾輪了,這種基本的情況不知道調查清楚?等著我查呢?」

    「查過了,」李安危回身從自己桌子上撈過來一份石城晚報,「我研究了一下最近的報道,這份寫的最到位。」

    譚言氣的差點拍桌子,但是李安危沒有給譚言發火的機會,緊接著開始念報紙。

    【貓】

    毫無疑問的,我原本居住的家庭是個富貴之家。

    男主人叫季成澤,本地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商。

    女主人沒有工作,像這樣的家庭條件,她也不需要工作。

    兩個小主人還在上國小。我不喜歡他倆,因為他們老揪我尾巴。

    就人類的標準來看,我的主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貪婪、固執、不擇手段。

    朋友遍布三教九流,得罪過的人亦然。

    雖然富甲一方,但是精神世界貧瘠的可怕。

    但這跟我沒有關係,作為一隻貓,我的任務很簡單,沒事撒個嬌賣個萌,換取貓糧就夠了。

    【顧臨】

    案情還是沒什麼頭緒。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顧臨站在門口掃了一眼,發現人還挺齊。

    「與其在這裡閉門造車,不如出去調查。」

    顧臨的表情和語氣都有些涼嗖嗖的,用張離黎的話說,那叫帶著「屍體冷藏室的霜雪。」

    作為刑警隊唯一的女法醫,顧臨的地位很高,很少有人在她面前造次。

    「我們就是交換一下信息,梳理偵破方向。」李安危看了一眼譚言,低聲回答。

    此時譚言已經收了氣勢,一個人靠在桌子上不知道想什麼。

    顧臨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來兩個人,一個負責拍照,另一個給我打下手。剛好陳法醫回來了,我們一起把屍體解剖做完。」

    李安危舉了舉手,「我去拍照。」

    「我也去。」譚言突然開口。

    刑警隊長去給法醫打下手?

    一圈民警瞅著譚言,什麼都沒說。

    解剖室並不大。

    好在新更新了通風系統,所以也並不是特別讓人難以忍受。

    屍體從冷藏室里被推出來,融凍不太徹底,不過不影響解剖。

    顧臨沒什麼表情,鋒利的手術刀在她手裡乖巧的像是水果刀。

    一家四口逐個上了手術台,只可惜顧臨算不上什麼溫柔的白衣天使。

    認真論起來,像是屠夫多一點。

    「不對。」

    顧臨停下來手術刀。

    「怎麼了?」

    「這個小孩子不像是電擊身亡的。」顧臨盯著屍體被剖開的內腔。「肝、腎等內臟淤血,肺淤血並肺氣腫,臟器黏膜和漿膜下有出血點……這些徵象表明……」

    「機械性窒息?」李安危詫異的停下拍照的手。

    「沒錯。」顧臨把沾滿血的手套摘下來丟進廢物箱,換上新手套。

    「看這裡,」顧臨牽起屍體的手,「有一道於痕,這是電線纏繞留下的沒錯。可是少了另一種痕跡。」

    「電擊痕。」譚言跟上了顧臨的思維。

    手術刀在顧臨指尖閃爍了一下。

    她動手把屍體手部的皮膚剝了下來。

    「待會把這塊皮膚送去三樓技術科,讓他們用電子顯微鏡觀察一下。」

    譚言深呼吸了一下,不得不有些崩潰的承認,案件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

    有人偽裝了現場,把機械性窒息偽裝成電擊,這是為什麼?

    「這裡。」李安危出聲打斷了譚言的思路,「我知道他怎麼死的了。」

    李安危保持著一手掰著死者下頜一手持照相機的古怪姿勢,「勞駕燈調亮一點。」

    譚言調了燈光,李安危拍完照,從死者的口腔里用鑷子夾出來一縷纖維。

    纖維很細,以至於難以直接用肉眼準確看出它的顏色。李安危鬆開死者,用一隻手把脖子里的相機摘下來。

    「捂死的?」譚言接過相機。

    「看樣子很有可能。」李安危把纖維塞進物證袋裡。

    他跟顧臨打了招呼,拿起纖維和死者手部皮膚離開了解剖室。

    李安危去了三樓。

    纖維量太少,只能先做無損檢驗,也就是在顯微鏡下面觀察纖維的形態。

    這一步驟異常的順利,放大六百之後,纖維不再是一條細絲,而是一條扁平的帶狀物,帶點天然扭曲。

    「棉纖維啊。」

    李安危回憶現場的情景,在卧室里最適合用於捂殺他人的棉製品……

    枕頭。

    罩著藍色枕套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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