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毒品。

我在心裡咀嚼著這兩個字。

那天，我們見到的狗一樣的人就是張樾的父親吧。

把他鎖起來的是誰？張樾的祖母嗎？

回想起來，那人突出的顴骨和褶皺脆弱的皮膚都帶著不自然的死氣。

毒品的確能很快的摧毀一個人乃至一個家庭，張樾略顯陰沉難以相處的性格，一定與他的這段經歷有關。

但我還是不明白顧衿為什麼要找張樾。

我坐在巴士上發獃，思緒亂成一團。

顧衿和張樾……

如果在顧衿生前都沒有跟張樾在一起的話，他們什麼時候………

我真是傻了。

誰說顧衿一定要和張樾在一起的。

女朋友這個身份本來就是一開始我的推測而已，我卻竟然對此深信不疑。

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呢？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好在那個電話號碼並沒有刪除，但是看看巴士上那麼多人，我實在沒有勇力立刻就打。

我在公園下車，隨便找了一條長椅。

電話那頭小混混的語氣依然算不上熱絡。

他告訴我，沒有新貨，最早也是兩年前的照片。

「那有沒有更刺激的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有。」

我跟他約了當面交易。

果然，賣黃圖只是他的副業，他主業還包括了買賣毒品。

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等待的時間有些無聊，我決定準備再充分些。

我去了最近的一間超市，準備挑選一把趁手的菜刀。

我怕我問不出混混當年的真實情況，一定的暴力手段是必須的。

「夠了。」我拿起刀的手被人按下，「不用再查下去了。」

是顧衿。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12.

「張樾他……已經死了吧。」

顧衿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對她，我無法撒謊。

顧衿靠在椅子背上，說不出是放鬆還是失落。

我面前放了一杯咖啡。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怎麼樣都沒關係了。」

「你的猜測大部分都是對的，我的確已經死了，而且的確是張樾拍的那組照片。」

「不過我回來卻並不是為了殺張樾報仇。恰恰相反，我想阻止他自殺。」

……這樣嗎？

正因如此，所以才急切的想找到張樾吧。

「可惜一開始就慢了一步。」顧衿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說不恨張樾是假的。當初他為了換取給他爸爸的毒品，侵犯了我的權利。但究其根本，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悲的犧牲品罷了。更何況他還把自己折磨到了自殺的地步。」

「惡意的嘲笑我的同學，把照片貼滿校園的不知名的人，誰又比誰高尚呢？」

「那麼多人，我怎麼恨的過來。」

我腦袋混沌一片，想把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抱進懷裡保護。

「他……是自殺嗎？」

可還是很奇怪，我被張樾揍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這是自殺者應有的表現嗎？

「大約是……服毒吧。我也只是猜測。」

「很抱歉，把你卷進這件事里來。張樾的屍體被你藏起來了吧。」顧衿有些神色糾結，「要是等他們發現，誤會你是兇手就不好了……不過也沒關係，就算真的到了這一步，你把最近遇見我的經歷說出去，也一定會被當成精神病而免責的吧……」

嘖。

「顧衿。」我打斷她的話，「光說對不起可是不行的啊。」

「你要怎麼補償我？」

「……啊？」

不如，賠我一個女朋友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