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卿在洞府下了禁制，小龍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在裡面急得撓牆。

塗卿回來的時候小龍還在撓牆。塗卿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該給你準備一個什麼給你用來杠爪子啊？你想要抓板還是柱子？」

「才不是呢！」小龍自以為是氣勢洶洶實際上是奶聲奶氣地回答。

塗卿拎著小龍的後頸把它拉過來按在懷裡揉，「怎麼了？擔心我？」

小龍不吭聲，隨他怎麼揉。反正破殼以後一直這樣，他都習慣了。

「別擔心。要相信你爹，他會回來接你的。」

小龍不言語，大大的紅眼睛定定地看著塗卿。

他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命運，而是在擔心眼前的少年。

相對於人類的記年法，這個叫做塗卿的小狐狸已經活了很多年了。然而在塗山氏九尾狐的種族中，他還未成年。

塗卿是少年的容貌，也是真正的少年。

小龍不明白，就是這樣的塗卿為何常常散發著悲傷的情緒。小龍以為天長日久總會弄明白為什麼，但沒想到其實沒什麼天長日久。

再一次有龍跑到塗山來的時候，族長是做足了準備替塗卿掩飾過去的。誰知道人家開口就指名要找塗卿，顯然是有備而來。

族長不動聲色地說族裡沒這個人。

真正的龍是有仙籍的，他們生來就是神仙，掌管何處水域，得天獨厚。

而狐族，就算是塗山氏一族傳承悠久聲名顯赫，也依舊是妖。想要成仙，總要有飛升那一關。

族長看著這個好看得過分的男人，揣測著如果騙不過去該怎麼辦。

這次來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人笑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閑章，「族長想是誤會了，我是塗卿的朋友。這是他送我的。」

雖然是枚閑章，族長卻認得這東西確實出自塗卿之手，是他最喜歡的一枚。

「塗卿眼下確實不在族裡，不方便見客。」族長句句都是實話，也是句句避重就輕。

男人深鞠一躬，「小生長雲，原是一尾紅鯉魚，是躍龍門而化龍的。在我還是魚的時候同塗卿相識。此番是我闖了禍，回來求助於塗卿，還差點牽連了塗山氏一族，還請族長原諒。」

族長一笑，「哪裡哪裡。」

男人也笑。

族長說：「我還當是他又被哪個混蛋迷了心竅，結果還是你這個沒心沒肺的。」

男人僵在原地。

族長嘆了口氣，給男人指了方向。

出了門，女人問他：「長雲，這中間可是有什麼誤會？」

長雲苦笑一下，「婉兮，你大約是沒想過，我把咱們兒子託付給卿卿的時候，你家裡人正在抓我，他們明顯還沒放棄讓你嫁到西海去，一副準備滅了我和兒子的架勢。那種情況下，卿卿能護下咱們兒子，是多大的恩情。我就憑著和他之間那點淺薄的緣分來拜託他這樣危險的事，是多混蛋。」

婉兮嘆了口氣，「去見見他吧。他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盡量補償。」

長雲和婉兮來到了那座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