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華安想了想，道：「我們兩個想單幹。」

「哦。」方棱點了點頭。「行，回頭我再給你細說。」

余華安笑了笑，「淑鈞總是不太懂這些事。」

「那你就讓著他點。他這人心好，就是不太會處事。」方棱瞟了眼賀淑鈞，似笑非笑的說著。

賀淑鈞一攤手，意思是，怪我咯？

余華安看了方棱一眼，點點頭，「會的。」

賀淑鈞從來沒說過他在跟余華安交往，方棱就像是什麼都瞭然於心一樣，以娘家人的姿態跟余華安聊了起來。

余華安倒是坦然，賀淑鈞聽著方棱越來越不對味的話才反應過來，心中羞赧，埋怨的看了眼方棱。

方棱也不理他，招呼兩人去吃飯，他請客。

方棱手頭是有錢的。他有本錢，有生意，有工作，還有家裡另給的生活費。

賀淑鈞家裡雖然不難過，但也沒多少錢。雖說還不到因為哥哥結婚後家裡沒錢沒上上大學的地步，但也差點沒讓他報自己喜歡的，一心想讓他報個離家近的，消費水準低的城市。最後還是他哥哥心疼自己這個弟弟，堅持讓他報自己喜歡的。

那一年方棱陪他坐在道邊的長凳上，看著車來車往。

那時候方棱說，想去大城市看看。

賀淑鈞說，他也想去。不過，可能不能一起了。

方棱笑了笑，道：「你過來，我養你。」

賀淑鈞只是笑笑，也沒當真。

這種話方棱十幾歲的時候說過很多遍，早已經不新鮮了。

最後賀淑鈞還是如願了，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更重的擔子壓在他身上。

值得嗎？現在還不知。事情總要經歷過才能得到答案。

最後一天方棱嘲笑的看著身後的學校冷哼了一聲，「教育產業化。」

賀淑鈞突然有種預感，或許方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拚命的撲騰著要離開這裡，然後一去不回。

………………

方棱走後，賀淑鈞有些緊張的看著余華安：「方棱他……」

余華安好笑的看著賀淑鈞的窘態，不溫不火的說：「他是覺得咱倆在一起了？」

賀淑鈞咬著嘴唇，「我……」

余華安一手握住了賀淑鈞的手，另一手摸了摸他被咬出一道白線的下唇，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也覺得該是這樣，嗯，該有的程式不能少了呀……淑鈞，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一起生活，彼此陪伴，以後的風風雨雨都一起面對。可能會有很難過的時候，也要一起面對，好嗎？」

賀淑鈞突然覺得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從來沒人對他深情款款的說過情話，他只喜歡過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在跟他告白。這個人願意陪他一起背負壓力，願意和他一起生活。還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嗎？

余華安看著賀淑鈞盈盈淚光的眼睛，笑了起來，拖著他的下巴，低下頭吻上他的唇。

賀淑鈞驚的一顫，有點怕，又捨不得拒絕。

是了，誰能拒絕心上人的吻呢？

余華安看著他乖乖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歡喜。他看著賀淑鈞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看著他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余華安又吻了吻賀淑鈞的眼睛，把人抱進懷裡。

或許賀淑鈞有很多缺點，但戀人中人的眼睛裡，從來什麼都是好的。

他笨拙的地方就是樸實，他怯懦的地方就是惹人憐愛，他不善言辭就是坦率誠懇，只讓人恨不得把什麼都替他做了，把最好的捧到他腳下。

而現在這個人就在懷裡，他是那麼的喜歡自己。

余華安此刻的欣喜是無比真誠的。十九二十的年紀，孩子一樣的自己，真摯的愛著孩子一樣的愛人，自以為此後就是春暖花開，什麼都能好起來。

青春年少，自以為因為愛而無所不能，信心滿滿，充滿力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