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瑜和錦繡在一起的第六個年頭，錦繡車禍，搶救無效。

錦繡死在手術台上，錦程沒見到錦繡最後一面。

聞瑜說，十一歲還小，錦繡最後的樣子還是不要給他看了。小程只要記住她美美的樣子就好了。

後來，有人轉告聞瑜，錦繡在救護車上的時候醒來一次，那時候說過一句話：「阿玉、小程，對不起，我愛你們。」

對不起，不能再陪你們走下去。

阿玉，很高興認識你，很榮幸和你在一起。以後的事，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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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程幾乎不能接受這樣的打擊。事情來的太突然了。

聞瑜替他請了假，帶他回家。可家裡再也不會有人等著他們了。

錦程獃獃地，做什麼都很僵硬，失了魂一樣。

錦程夜裡睡不著，起來看見聞瑜沒開燈一個人坐在廳里沙發上無聲的抽泣。

錦程走過去抱住了聞瑜。

「雖然我也很傷心，雖然我什麼都幫不上你，至少我還可以陪你一起哭。你還有我啊，小媽咪。」

兩個痛失親人的靈魂悲傷著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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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重要的人去世了。葬禮的事聞瑜安排的妥當。聞瑜給自己媽打了電話，說了這邊的事。聞瑜媽立刻就趕過來了。

聞瑜見了親人，精神鬆懈下來就大病了一場。

錦程一直守著她。聞瑜媽心疼孩子還小，勸他去休息。錦程說：「我得在這陪她。她一個人是會怕的。就算裝的再堅強，心裡還是會怕的。姥姥，我們都在她身邊陪她吧。」

以死亡的名字拋棄，才是最殘忍的。

聞瑜心裡，最怕的就是這個。

錦程說不清楚，但他能感受到聞瑜的情緒。

錦程知道自己這個小媽咪和媽媽的關係，這些年也親眼看著媽媽和小媽咪有多相愛。他知道這世上，不光有男人和女人能組成家庭，女人和女人也能，當然男人和男人也能。

「我怎麼能連個孩子都不如呢。他還得我來照顧呢。」聞瑜清醒的時候拉著自己媽媽的手這樣說著。

聞瑜媽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聞瑜這孩子，這輩子太苦了，從小就苦，二十幾年了，這命還是一點沒變。

聞瑜這一病，錦程立馬就堅強起來了。原本萎靡的樣子也沒了，一直擔心著聞瑜。

聞瑜媽跟聞瑜私下裡說：「你們兩個的孩子也教的懂事啊。」

聞瑜還是笑，只是眼裡悲涼。

「小媽咪，你要好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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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瑜好了以後，聞瑜媽又離開了。

聞瑜恢復了日常工作生活，只不過，最近的漫畫都是悲劇結局的故事，讀者大呼太虐。

錦程十二周歲生日時，聞瑜送了他一本畫冊。全是聞瑜手工畫的，有錦程的童年趣事，有一家人相處的時光，也有錦程原來不知道的他的媽媽和小媽咪之間相處的溫馨時刻。

所有的畫面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事，但聞瑜記得特別清楚，又用畫筆重現出來。

錦程張了張嘴，沒出聲，只有眼淚安靜的流出來。

聞瑜抱抱錦程，錦程撲在聞瑜懷裡大哭。

總是忍著傷心，人是會壞掉的。總要有哪一天，可以在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懷裡，痛快地哭一場。現在這個角色是聞瑜，那以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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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本章標題那句話，是我喜歡的人曾經提過的一個論調，曾經說好了要各寫一篇隨筆的。我不知道她寫過沒。後來我寫了不止一次，可也沒機會給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