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然想，是不是還是魯莽了。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怎樣的結果都只能認了。

他就那麼心安理得地放倒座椅的靠背躺下閉目養神了。

安歌來到秦瀟然家樓下時，秦瀟然已經睡著了。安歌倒是願意欣賞美人的睡顏，但就這麼放著也不是個事啊。尤其是剛剛告白，還沒得到回覆。安歌有點沮喪。

秦瀟然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安歌為難的樣子笑話他說：「這是怎麼了？才想起來被人踩了尾巴？」

安歌幫他把椅背立起來，哀怨的看了秦瀟然一眼，「我不是捨不得叫醒你嗎？」

「那是你的事。」秦瀟然無視他企圖達到精神攻擊的眼神？

安歌更哀怨了，「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秦瀟然突然笑了起來，連眼神都那麼溫柔，他摸了摸安歌的臉頰，道：「你開心就好。」

安歌愣愣的看著秦瀟然徑自下車離開的背影，有些回不過神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老師笑得好溫柔好好看！」

安歌鎖了車追上秦瀟然，跟在他身後就知道傻笑。秦瀟然見他那麼開心，都不忍心拆台了。

「你開心就好」跟「不關我事」常常代表一個意思，只是聽起來更好聽而已。

當然，安歌當真是只顧著痴漢心上人怎麼那麼美了沒想的起來這點，還是深知秦瀟然的秉性故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

秦瀟然就算有點小小的惡趣味，在面對安歌的時候也總是會心軟。要是秦瀟然哪天想起這點來回有什麼反應，就很難猜測了。要怪就怪楊雅楠當初隨口說的那句「師父心軟，回頭撒個嬌就行了」。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註定了他總歸是逃不過安歌的步步接近的。

「老師……」安歌正襟危坐，忐忑的看著秦瀟然。

秦瀟然心裡有種想把人扔出去的衝動。

這場追逐戰里說不上輸贏，但真正應該不安的是秦瀟然。

前途未卜又情路坎坷，他受過很多傷害，又拚命掩飾自己的心軟，性子冷淡不願理人。那樣的瀟然就像一隻刺蝟，用重重的刺來保護自己，營造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隔離開別人，也隔離了自己。

安歌知道秦瀟然如此，一直擔心如果刺激到他，他就會遠遠避開。

安歌可以忍受得不到秦瀟然，卻不能忍受見不到他。

「你還好意思叫我老師？」秦瀟然反問。

安歌幹笑著摸了摸後腦勺。

「瀟然……」

「說。」秦瀟然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淡。就好像往常一樣，他只是坐在那裡安靜看書，安歌也只是又跑來找他。沒有什麼不同。

安歌厚著臉皮坐到秦瀟然身邊，打量著心上人的臉。

明明是柔美的長相，卻有著冰雪般的氣息。永遠好似置身事外，沒什麼在意的。

安歌抓著秦瀟然的手，親吻他的指尖。

秦瀟然看著他，卻沒有把手抽回來。

安歌記不清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想要這樣肆無忌憚的親近秦瀟然，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秦瀟然不再拒絕安歌的親近。

沒有躲避，沒有羞惱，只是有些無奈的縱容，甚至是欣喜。

沒有什麼先愛先輸。因為往往不知道是誰先愛上。而愛了，就已經輸了，不分先後。

秦瀟然把手指放在安歌的眉心，然後摸下去。劃過內眼角，路過鼻子和嘴巴，然後被捉住，含進口中。

秦瀟然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安歌握住，索性自暴自棄的隨他去了。

溫熱的舌纏上微涼的指尖，劃過指甲縫，纏著手指上下打轉。

——就像是某種暗示。

秦瀟然冷不丁顫了一下，把臉扭開不去看安歌專註沉醉的眼神。

「你要怎樣才會信，我是愛你的。」安歌握著秦瀟然的手，十指相扣。安歌有些苦惱，又有些心疼。像瀟然那樣驕傲的人，在感情面前卻是如此的不自信。初戀帶給他太大的陰影，讓他太多顧慮。

安歌低下頭，嘆了口氣，然後幹脆跪在秦瀟然腳邊，趴在他腿上，仰望著他。

秦瀟然突然笑了出來，「好像一隻呆萌的大型犬，淘氣之後求主人原諒。」

「老師。」

「嗯？」

「我可以吻你嗎？」安歌虔誠的問。

「你可以不提醒我你比我小嗎？」秦瀟然煞風景的反問。

安歌趴下去把臉埋在秦瀟然腿上。

薄薄的衣料透過彼此的體溫，這種曖昧的動作讓秦瀟然很不適應。想躲開，又被安歌抱住了雙腿，根本動不了。

秦瀟然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起來。」

安歌抬起頭厚臉皮的笑，「瀟然。」

秦瀟然一揚下巴，眼神示意：說。

安歌順勢站起來彎腰把秦瀟然攏在懷裡，吻了下去。

單純的雙唇貼合滿足不了安歌長久的渴望，於是探出舌尖來舔著秦瀟然肉粉色的唇瓣。秦瀟然順從的張開牙關，配合安歌的動作。

溫柔且小心翼翼，像是虔誠的信徒膜拜信仰的神明。

安歌是初吻，空有理論而缺少經驗。秦瀟然無奈，只能強忍著羞澀的引導他。

一吻罷了，安歌摟著秦瀟然的腰，輕笑著把臉貼在他的頸窩磨蹭，「瀟然，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