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秦瀟然對著手機說。

安歌覺得不用見面，也能想像到秦瀟然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雖然聽起來很冷淡很無情，但事實上他可能還眼神迷茫著呢。

這麼想，突然覺得老師好萌。

安歌臉上帶著謎の笑容，好言好語的解釋：「老師，我不放心你，表姐我不放心你。你告訴我吧，我就在樓下等你。」

「早上不是還說不想見家長。」秦瀟然一邊穿鞋下樓，一邊諷刺他。

安歌噎了一下，「我這不是，這不是沒準備好麼。現在準備好了。」

「……突然好想叫你滾。」

「老師不可以那麼狠心哦。」安歌輕快的撒嬌。

秦瀟然哼了一聲。

安歌看見秦瀟然從單元門出來，舉著手機的手垂了下來。秦瀟然掛掉電話，抬頭說了聲：「過來。」安歌就樂呵呵地奔過來了。

「你來做什麼？」秦瀟然平靜地問。

安歌笑了，「我來看看你。」

秦瀟然很平靜，也很冷淡，「托福，我已經好了，以後也不會有問題了。我現在隨時可以想辦法回神外。」

安歌愣了。

「你要拋下我？」

「談什麼拋下不拋下。你和我有關係嗎？我和那些其他科室的輪轉中帶過你的醫生有區別嗎？」

秦瀟然的冷靜讓安歌有些恐慌，「老師，你怎麼了？」

「沒什麼。」秦瀟然抿了下唇，側過頭不看安歌。

安歌腦子裡拚命的轉，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是瀟然出了什麼事，必須離開他？一瞬間生離死別的念頭浮上來，安歌哀怨的不行，只是看著秦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瀟然熟練的一巴掌拍在安歌腦門上。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什麼。直覺告訴我，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安歌抓著秦瀟然的手，又一次被他堵的無話可說，只能幽幽的看著他，「老師……」

秦瀟然抽出手轉身就走，安歌主動跟上去。

秦瀟然果斷拒絕：「你別跟著我。」

「我不能去你家嗎？老師你等我一下，我買了水果，在車裡，等我下我去拿。」

「帶你回去我心虛。」秦瀟然說完，轉身就走，任憑安歌愣在原地。

秦瀟然看著坐在單元門旁邊的安歌，有點無奈，更多是心疼。

「你一直在這兒？」

安歌不回答，只是一見到秦瀟然就很雀躍的叫了聲：「老師！」

秦瀟然說起來，安歌就馬上起來乖乖站在旁邊。

秦瀟然走，安歌跟著，還體貼的幫他開車門。

秦瀟然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安歌，吩咐道：「我把車扔在醫院外的停車場了，你去幫我開回來。」

安歌樂顛顛的接過來答應：「好的。」

秦瀟然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當年雅楠跟我保證過，你絕對不是彎的，絕對不是對我有意思。」

安歌張了張嘴，想起了秦瀟然說的當年，又變成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他記得，秦瀟然當時倒退一步驚慌的眼神。也記得，當時濺在他手上、衣服上的白濁。安歌也解釋不了，為什麼他總是下意識的去抓秦瀟然的手，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秦瀟然漠然地看著他。

安歌握著秦瀟然的手，吻他纖細修長骨節勻稱的手指。

他聽到秦瀟然嘆息似的聲音，「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可是瀟然，我愛你。」

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安歌專註的眼神，他執拗的近乎哀傷的眼神。

在安歌心裡，秦瀟然就是最好的。他恨不得把他有的都捧到秦瀟然面前，只求他幾分垂憐。他恐慌著，所以不敢說。

「我愛你……我沒想過性向的問題。我只是愛你。」

曾經有人也信誓旦旦的說著愛他，最後卻讓他厭煩噁心。當初那人承諾過一生一世，卻先離他而去。那人年輕的時候也曾勇敢無畏的做出承諾，做出努力。可終究敵不過時間磋磨，人心易變。

那時候在gay吧見到安歌，秦瀟然是驚訝的，安歌卻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秦瀟然也就懶得去想，安歌是什麼時候，怎麼知道的。也不想去追究，安歌為什麼在那兒，他是直是彎。

原本以為得過且過自欺欺人沒什麼不好，卻敵不過某人變本加厲的介入他的生活。

秦瀟然看著安歌，再說不出諷刺的話來，只是困惑的問自己，你逼他選擇，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為什麼還要猶豫。

「老師？」

「開車吧，去我家再說。」秦瀟然扶額，這好像真是個了不得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