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周和站在門口沒動，他開了門，卻不準備讓趙文非進來。

趙文非深吸了一口氣，「我來看看你。」

「現在你看過了，可以走了？」周和表現地很平靜。

儘管如此，趙文非卻堅信他只是在跟自己鬧彆扭，在逞強。他相信周和對他那麼久的愛，不會說沒就沒了。他肯定是在跟自己生氣呢。

趙文非的心思周和猜到了。

憑心而論，多年感情確實不會因為一時的氣惱而消磨殆盡。問題是，他們之間的問題的存在並不是一時了。可趙文非卻像毫不知情一般。

對於趙文非的自以為是，周和覺得有些厭倦了。

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被原諒。

趙文非的臉色特別蒼白，整個人也確實憔悴了幾分。

他昨天夜裡還在陳禮函身下承歡，喉嚨里發出甜膩的呻吟。他覺得自己幾乎不是自己了。他在被陳禮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變得溫順聽話，變成陳禮函想要的樣子。

他站在周和面前，他懷念著這個對他百依百順的男人種種的好，而陳禮函的臉卻又出現在腦海中，像毒品一般侵蝕他的神經。

他們對視著，趙文非心裡天人交戰，周和則是呈現一種麻木的冷靜。

周和的心裡早已經不期待了。

他看透了這個男人自以為是的把戲。從來不愛，卻要做出深情的姿態。自以為什麼都做到最好，卻從未真正用心。

陳禮函的聲音猶在耳邊：「雖然你花著他的錢，但你也照顧他三餐飲食，承擔家務，長期的陪伴，所以你並不欠他什麼。如今他已經殘忍地把你趕了出來，你還留戀什麼呢？」

這樣想著，趙文非似乎又有了底氣。

周和冷冷的看著他，搖了搖頭，「與其說你精神出軌，不如說你心裡從來就沒有我。既然如此，你還回來做什麼？你說我不懂你的理想，不懂你的音樂，所以你找了個懂你的。這很好，你還回來做什麼？」

趙文非的底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突然癟了下去。

「你走吧。」周和說。

趙文非沮喪地後退了一步。周和終於能順利地關上房門。

過了一會，門鈴又響了起來。

周和開門，讓這位意外的來客先進來。

「他來找你了。」陳禮函說。

「嗯。」周和不知道這時候該回答什麼。

「他跟你說了什麼？我剛才離得太遠，聽不見你們說話。」

「他說來看看我。」

「是想回來吧。」陳禮函笑了起來。「說不定他還想被你養著、上著你、花你的錢，回過頭來養著我、被我上呢。」

周和皺了皺眉，「他恐怕不知道他的天使居然是一個這樣的存在吧。」

「你不會告訴他的。」因為告訴他也沒用。

陳禮函笑得坦坦蕩盪。

周和也拿他沒有辦法。

陳禮函嘆了口氣，「最初他被我吸引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被他吸引呢？只是他不知道我這一面，我本也不知道他的另一面罷了。」

「他就是，明明是被愛著、寵著，卻總矯情地覺得委屈還想追求真愛。呵……」

周和聽著陳禮函的話有些詫異。

陳禮函的性情有些殘酷，內心十釐清醒。他諷刺著自己愛上的人，然後依舊愛著他。

周和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陳禮函乖巧地笑了下，回答道：「實在是情到深處，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