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再次被趙文非堵在家裡時，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後選擇了揚聲器。

陳禮函接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就這麼一聲不出地聽著對面的交談。

「你不能原諒我嗎？我……」

熟悉的聲音讓陳禮函握緊了拳頭，指尖嵌進掌心的肉里。

「我說了放你走，你又何必回頭。」陳禮函聽見周和冷清的聲音這樣說著。

陳禮函相信周和的人品，也相信周和的原則。趙文非會迫於生計回頭，周和卻不會犯賤地再讓這個男人上自己的床。

趙文非繼續懇求著。

周和說：「你要回來，也不再是我的愛人，而是我包養的一個玩物。我不會讓你住在我這兒，也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任勞任怨去做你要求的事，在床上也不會讓你在上，東西也不是你想買就買，我給你的錢會按照MB的正常標準支付。你還願意嗎？」

趙文非慘白著臉看著周和，「你嚇我的對不對，你不會這麼對我的……」

陳禮函聽得厭煩了，掛了電話，索性直接往周和家去了。

周和搖了搖頭，把趙文非推開，徑自離開了。

趙文非頹唐地跌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陳禮函遠遠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趙文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陳禮函在想，自己要不要走過去，讓趙文非看到自己。他會有什麼反應呢？大概是嚇壞了吧。

陳禮函還沒想完，趙文非就站了起來，也看了過來。

陳禮函也看到了趙文非被自己咬出血了的嘴唇。

陳禮函笑了起來，「文非，你怎麼在這？」

趙文非看著他，沉默不語，半晌，才幹巴巴地問了一句：

「你怎麼來了？」

「那你呢？你怎麼來了？」陳禮函溫柔地微笑著，撫上趙文非的唇，「是周和先生想見你嗎？」

趙文非終於找到了台階，忙不迭地順著下了，「是啊，他找我……畢竟那麼長時間的感情，他只是想見見我，我也不忍心拒絕。」

陳禮函的微笑毫無破綻。

「這樣啊。」

恐怕連陳禮函自己都會驚訝，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說不出哪裡好的人做到這一步。

趙文非的謊言，終究成了壓斷駱駝脊背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知道了，我們回家吧。」

趙文非打了個寒顫。他突然覺得一向溫柔的陳禮函居然有些可怕。

但他還是和陳禮函一起回了家。

那是他的天使，他應該相信他的。趙文非這樣催眠著自己。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後悔這回事。

陳禮函溫柔地笑著在趙文非還沒察覺的情況下遞過去一杯加了安眠藥的咖啡。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咖啡了？」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的。只是後來咱們在那兒精打細算每一分錢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提這些了。」陳禮函的樣子有些惆悵，讓趙文非有些不忍。

趙文非單手握著陳禮函的手，「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怎麼突然這麼說？」陳禮函笑了下，「我也是個男人啊，怎麼能把責任全推給你呢？」

趙文非還是喝了那杯咖啡。直到沉沉睡去，都沒有說出一句能讓陳禮函回心轉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