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凌新的身體狀況，警察直接到醫院來給凌新錄的筆錄。

凌新的神情有些恍惚，見了人就問：「他在哪？」

警察去了也被抓著袖子追問，「他在哪？」

然後又換了個性情溫和的年輕人安撫了半天，凌新才鎮定下來，接受詢問。

「那天你是什麼時候回去的。」警察問他。

凌新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不得幾點了。我去了趟朋友那裡，然後再趕回來，是夜裡到的。」

「你的朋友叫什麼？」

「嚴飄。」

「你去朋友那裡做什麼？」

「我……我去問問他我家裡的狀況。他跟我父母關係也都不錯。」凌新的樣子有些獃滯，但不妨礙他回答問題。

「那你怎麼不自己回去？」

凌新顯得有些痛苦，「他們……他們不想見我。因為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你有見到兇手嗎？」

「沒有。」他搖了搖頭。

「那你聽到些什麼？」

凌新的眼神開始放空，「沉重的落地聲，他因為痛而發出的嘶聲。」

「在救護人員來之前，有做過什麼急救措施嗎？」

「他好像覺得不出血就是好的，所以抓了床頭上食品用的塑料袋捂上。後來被我拿下來了。」凌新的眼睛變得水汪汪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你為什麼拿下來？」警察問。

「因為我覺得不流血反而可怕。如果血倒灌進胸腔那豈不是更難辦？」

「然後你做了什麼？」

「我報了警，叫了救護車，抱著他等。」凌新越發的理智了起來。

「你能想到兇手的嫌疑人嗎？」

提起這個，凌新還是悲傷了起來。「不……我想不到誰會想要殺他。」

「你說你和受害人相愛，可我們得知受害人……將要結婚……」警察說出這話是也有幾分不忍。

「我知道。」凌新靦腆地微笑了一下，像是回憶起什麼有趣的東西，「所以他和我都從原來的地方搬出來，準備一起度過這段日子。他說過想我日後做他的地下情人的話，可我不想這樣。我和他說了，他結婚，我們分手。」

「你恨他嗎？」

「我為什麼要恨他。」凌新不解的樣子。

「可他背叛了你。」年輕的警察咬了下嘴唇，似乎察覺了自己不該說出這種話。

「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他沒隱瞞我什麼，卻欺騙了一位無辜的女性。」凌新嘆息似的說著。

年輕的警察也有幾分嘆息。做筆錄的女警察情緒複雜地看著凌新，厭惡死者的薄情寡義，心疼凌新愛錯了人。

警察同凌新告別，然後準備去找嚴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