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看不慣，那個只會自哀自怨的女人。」賢妃說著，看向了雲伊。「真那麼討厭犯錯的自己的話，不如到下面去反省了。」

雲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聽說過這位賢妃的名字。在她還不是賢妃的時候。

林君攸曾經是林家最優秀的女兒，她上過戰場，殺過匈奴，在馬背上馳騁，不弱於林家的男兒。

那時候皇帝決定娶林家的女兒，說道娶哪個時，他說，自然是要最好的。

林家最好的女兒，自然就是能文能武的林君攸。

「我見過你的。做事做的很好，又總是很溫柔的。對誰都那麼溫柔。」賢妃笑了起來，「真好。」

「你願意留在我這裡，還是想陪著你前主子去死呢？」

沒有誰會選擇去死吧，又不是什麼情深義重的主僕，就只是普通的宮妃與伺候的宮女的關係而已。

「她以前不是那個樣子的。無論是在獵場見到的林君攸，還是剛入宮的賢妃，都是爽朗的好姑娘。」年輕的帝王露出懷念的笑容。

「我不該讓她入宮的。」雖然這麼說，但他並不後悔。

皇帝有些歉意地一笑，「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你回去吧。出來久了她會懷疑的。」

身後的人點了點頭，很快消失在原地。

皇帝看著已經不見了人影的地方，苦笑了一下。

自己的親信都派去守著她了，也算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了。如果繼續寵她，只會讓她的處境更加險惡吧。

男人嘆了口氣。護著賢妃的平安，也是對林家人有個交代。如果林君攸在宮裡被人害死了，必然使得林家與他離心。這點，皇帝不得不防。

「你去哪了？」賢妃只穿著中衣，赤著腳，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幽幽地看著剛回來的雲伊。

雲伊腳步頓了一下，但還是走到近前來。

「我去準備您要的東西了。」

「我要的東西？那些？你真能弄到？」賢妃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古怪。

鞭子，針，繩子，匕首。

這種東西宮裡定然是有的，只是一個從前跟著一個家世普通的美人的宮女，又如何輕易得來呢？

賢妃沒問，雲伊也沒說。死掉的周美人也不知道原來自己身邊這個看起來什麼都很普通的宮女有這本事。

「這都是給你準備的啊。」賢妃笑著。

她披散著頭髮，垂下來能到臀際。她歪著頭巧笑倩兮，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中衣下身形單薄的身體勻稱纖細。

她依舊是那個美貌無雙的林君攸，即使她不受寵了，身邊伺候的人也就那麼幾個，但她還是那麼美。

雲伊顫抖著，後退了一步。

「我叫林君攸，你叫我攸攸吧。」賢妃說著。

雲伊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賢妃有些困惑的樣子。「你叫我一聲啊。」

「娘娘。」

「叫我攸攸。」賢妃突然臉一沉，不悅地看著雲伊。

「攸攸。」

賢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她坐下，拿起匕首，仔細端詳著。雲伊就站在旁邊無聲的等著。

「你剛才去了哪裡，我醒來見不到你，好著急呢。」賢妃抬起頭來，眼睛亮亮地盯著雲伊。

「去找您要求的東西了。」

「我還以為你也走了呢……」她咯咯咯的笑起來，站起來走到雲伊面前。「吶，你如果背叛我，我就殺了你哦。」

雲伊想，她大概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