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以後家政大媽打掃好了房間，楚子言相當爽快地支付了一開始說定的工資，送走了大媽，轉身就攤在沙發上。

手機振動了兩下，楚子言看了一眼，是某信的聯繫人，備註是媽媽。

楚子言沒動，只是定定地看著它，眼神平靜無波，顯然不想理會，任由它振動了一會兒，手機終於安靜了下來。楚子言用一隻手捂住眼睛，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慢慢的，呼吸變得深長，已是睡著了。

五點多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叫醒了沉睡的楚子言。

來電顯示是「小姐姐」。

楚子言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喂，姐姐？」

馮樂君非常直接地問：「來一起吃飯嗎？」

楚子言習慣性地笑了下，也不管對方是否看得見，「好啊。」

馮樂君直接報了店名和地址。

不是沒想過自己在家做點什麼，做飯她也會，家裡也有菜，但就是不想再把楚子言帶到家裡來。

這是她和那個女人共同生活過的地方，甚至還保留著以前一起生活時的樣子。她排斥其他人的進入，也有些厭倦這樣維護著這個已經毫無意義的景象的自己。

楚子言並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不會介意，更不會自以為是地說些什麼。

既然馮樂君說的是包養，楚子言自然就沒想著要把自己放在一個戀人的位置。馮樂君這樣，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馮樂君這次選擇了一家比較接地氣的店，訂了雅座的位置。

楚子言風風火火地來，一屁股坐下來就開始給自己倒水，連喝了三杯才停了下來一抹嘴。

馮樂君調侃道：「有你的飯吃，不用灌個水飽。」

楚子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我就是渴了。」

馮樂君笑了下，沒再揪著這個調侃她。

「你今天沒課？」馮樂君問。

「沒課。」楚子言回答。

「下午去哪了？」馮樂君又問。

「回家睡覺。」楚子言一笑。

「你是本地人？」馮樂君再問。

「是啊。」楚子言撓了撓手上的蚊子包，反問道：「怎麼感覺想問我的情況了。」

「我就問問。」

楚子言沒搭話，只當是馮樂君在沒話找話地和她說話，又轉而天南地北地胡扯起來。

馮樂君只當是小孩子叛逆心重不願意被人問東問西，也就聽著她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全當個樂子——正如楚子言想的那樣，也就給她當個樂子。

兩人看似和諧地吃完了飯。楚子言沒再提議接下來的活動，十分懂事兒地把馮樂君送回家才自己回家。

房子終於迎來了久不歸家的主人。楚子言抱著自己的抱枕躺在大床認認真真地想睡覺。不只是白天睡太多了還是怎麼著，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

最後她爬起來跑到客廳里自己打了個地鋪窩在角落裡，才安慰下來，沒多久就睡著了。

只有客廳里的掛鐘還在咔噠咔噠地走著。

這個家，早已經物是人非。

楚子言睡著，眼角卻滑落了淚水，不知又在夢裡遇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