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還回不回來，我不知道你還回不回得來。」楚子言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擰開天然氣給自己煮速食麵。面還是剛給樓下的副食超市打電話讓店家送上來的。

馮樂君休息之後又忙了起來，又是半個月沒召見楚子言。

楚子言也不介意。她花著小姐姐的錢開著小姐姐的車，日子過得頹廢又自由。

等馮樂君再次想起來召見自己這位「小寵」的時候，楚子言已經自娛自樂地報了個聲樂班認真學習去了。

「所以你一個會計學聲樂做什麼？」

「擴展業餘愛好。」楚子言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你唱給我聽聽你都學什麼了？」

「……我拒絕。」

反正目前還沒有哪位老師拯救得了這個五音不全的傢伙。

馮樂君召見，楚子言開著車屁顛屁顛地去了。

「最近在忙些什麼？」馮樂君問。

「學習，練歌，想你。」

一句想你，突然毫無防備地敲在馮樂君心上，震得她目瞪口呆。

馮樂君沒出聲，楚子言也不再說話。

她其實很想再加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但馮樂君的狀態看起來像是受了刺激，楚子言就沒好意思厚著臉皮再加上這麼一句。畢竟只是一時興起，想調戲一下。

直到一路到馮樂君訂好的餐館，兩人都這樣相對無言。

今天照例是馮樂君點餐，楚子言把手機放在桌上去了衛生間。

馮樂君點完菜楚子言還沒回來的時候，楚子言的手機響了起來。

馮樂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只寫著「媽媽」。

馮樂君抿了下唇。她也很久沒跟家裡聯繫了，也沒人打電話給她，就像大家不約而同地當做沒這人了一樣。

楚子言回來，電話響到第三遍。

楚子言看了眼來電顯示，把手機靜音了。

馮樂君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接嗎？」

楚子言看著熒幕暗下去的手機一言不發。

手機又亮了起來，第四個電話打進來。

馮樂君勸道：「接吧。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楚子言還是接了電話。她拿起手機時苦大仇深的表情逗笑了馮樂君。

「喂，媽……我知道了……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我無所謂。」

馮樂君看著楚子言接起電話時眼裡那一絲恐懼，看著她和媽媽交談時的煩躁不安，看著她快速掛了電話解脫一樣的表情。

好像只說了這麼幾個字，便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對不起，今天狀態可能不會好了。」楚子言低著頭，聲音突然有些虛弱。她抬起頭歉意地看著馮樂君，嘴角抽動了幾下，卻沒有順利的向以往一樣微笑起來。

她笑不出來。

馮樂君知道，她觸及了不該接觸的事。他們之間並沒有多親密的關係，也不該說那些多餘的話。楚子言不想接的電話，何必多一句嘴要她接呢？

「姐姐，能跟你預約一頓晚餐嗎？」

「哪天？」

「後天。」

「好。」

馮樂君答應的痛快。因為楚子言看起來就是一副如果被拒絕了請求就會哭起來的樣子。

「真好。」楚子言的眼神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