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馮樂君坐在床上按著額角垂著頭。

她就這麼在楚子言家留宿了。雖然她們睡的是兩個房間，但顯然馮樂君睡的那間才是楚子言平時的。

這種感覺很微妙。

馮樂君把被疊了才出房間。

飯桌上擺著早餐，水煮蛋和煎好的饅頭片。

楚子言窩在沙發上睡回籠覺。聽見聲音動了動，但還是沒睜眼睛。

馮樂君也不知道該不該叫她。好在沒多久楚子言就被自己訂好的鬧鐘叫起來了。

「來一起吃早飯吧姐姐。」楚子言這樣說著。

馮樂君看了眼楚子言，倒也沒說什麼。

馮樂君也知道楚子言一向都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昨天還是過於怪異了。她說了奇奇怪怪的話，馮樂君也猜不出意思。

吃完早飯，馮樂君照常去工作，楚子言開車送她去的。

看著馮樂君走進辦公樓，楚子言嘆了口氣，開著車回了學校。

書還得念，日子還得過。

大好的年華，愣是活出了一種光怪陸離的滑稽。

晚上楚子言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

「你最近還好嗎？」那人溫柔地問。

於是楚子言笑了起來，「算是還好吧。」

又過了半個月，馮樂君才想起來好像有陣子沒見著楚子言了。電話打過去，卻是另一個人接的。

「你好，楚子言在洗澡，請問有什麼需要我轉告她的？」

馮樂君愣住了。

這聲音，她是忘不了的。

「喂？聽得見嗎？」對面又問。

馮樂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回答。

「是你嗎？」她有些忐忑地問。

對面也沉默了下來，靜默了兩秒後掛斷了電話。

馮樂君看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熒幕發愣。

有時候世界真的很小，小到以為自己在一個舞台上，被命運提著線又扯到一起。

真是令人不悅的宿命。

過會兒，楚子言給馮樂君回了電話。

「姐姐你找我？」

「嗯。剛才替你接電話的是誰？」

「一個姐姐啊。」

「哪個你都叫姐姐？阿貓也是姐姐，阿狗也是姐姐？」

馮樂君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了。楚子言也聽出來她是在生氣。

「你這是在吃醋？」楚子言只把馮樂君的憤怒當成是普通的情侶吵架的拈酸吃醋，笑嘻嘻地問。

馮樂君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偏偏又拉不下來臉認錯，於是又不說話了。

好在楚子言沒有深究。

「好啦好啦，你是想我了嗎？我們見個面吧。」

馮樂君想起來打電話給楚子言的初衷，應了這個邀約。她不想問關於那位故人的事了。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回頭了，何必再給自己增加這段孽緣的糾纏呢？

然而楚子言並不這麼想。

楚子言照常去接馮樂君，主動提起了上次替她接電話的「姐姐」。

「上次的是我姑姑家的表姐。她前陣子離婚了，出來到處散散心，所以在我這住了一陣子。」

楚子言是想給「吃醋」的馮樂君好好解釋清楚的。

馮樂君愣了一下，「我沒多想，你也不用特意解釋。」

「誒？是嗎？」楚子言開著車，也不能一直盯著馮樂君的表情看，也就被她給含混過去了。

馮樂君確實沒多想。因為她覺得，就算是和她分手了，趙嘉儀也不會突然看上楚子言這個性子抽風的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