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應該再考慮一下。』二一發出去這句話，習慣性地推了下摸了下鼻樑，做了個推眼鏡的動作，然而他抬起那隻沒有皮膚的手，卻只摸到了同樣沒有皮膚的鼻樑。

二一愣了下，然後苦笑起來。

他查了妹妹的男朋友的行程，看見那個男人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場合約會、親吻。二一知道那個男人劈腿的行徑，卻不能直接告訴妹妹。

他現在的身份，只能是妹妹的一個網友，不能管太多。

妹妹趴在床上看著手機熒幕上這幾個字，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有點像我哥哥。』

二一愣了一下。妹妹應該不會想到真相吧。一般人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想像力。

二一強作鎮定地問了一句。

『你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知道妹妹回答的幹脆。

『一個死鬼。』

二一又愣了一下。這時候，妹妹娓娓道來了一段往事。

哥哥是個殺人犯。

那一年妹妹十七歲，被一個同校的富家子弟盯上了，在那天被堵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企圖強姦。

那一年哥哥二十七歲，下班來接上高中的妹妹回家，卻沒想沒在校門口等到妹妹，打電話也沒人接，於是進學校去找了。

哥哥在教室找到了正在被侵犯的妹妹。

強姦者骯髒的那根正埋在他寶貝妹妹的身體里，看到他進來都沒停下動作，一邊抽插，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地問：「你誰啊？我告訴你，少多管閑事。」

而妹妹一直咬著嘴唇，咬到鮮血淋漓，巴掌大的小臉上糊滿了淚水。

哥哥掄起一把椅子砸在強姦者的頭上，然後把那個頭破血流的傢伙拉開，急切地脫下外套裹住妹妹的身體。

妹妹顫抖著趴在哥哥的懷裡，哭出聲來。

哥哥帶著妹妹去報案並自首。

富家子弟死了，他的父母並不在乎他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做了什麼，他是不是自作自受。他們只在乎他們的孩子死了。

這件事鬧得很大，社會上眾說紛紜。哥哥跟父母說，給妹妹休學，等事情平息後轉學，全家搬到別的地方去。

富家子弟家裡有錢有門路，哥哥也確確實實殺了人。最後哥哥被判了死刑。

不管社會輿論怎麼倒，他都被判了死刑。

妹妹最後一次見到哥哥，哥哥說，對不起，沒保護好你，我的小公主。

妹妹泣不成聲。

『我真覺得你很像我哥。雖然我知道他已經不在了。』

二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我能把你當做我哥嗎？』妹妹問。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很想有你這麼可愛的妹妹。』二一回答。

於是妹妹愉快的改口叫他哥——就像過去的許多年裡一樣。

這樣已經很好了。二一心滿意足。

二一最後把他找到的、妹妹的男朋友出軌的證據發給妹妹看了。

妹妹說，『既然他那麼喜歡和不同女人約會上床，那就成全他吧。』

二一又想嘆氣了。

『在很多故事裡，死去的人，都可能透過網路回到自己重要的人身邊。其實很早，我就把你當成我哥了。我相信，你就是我哥。』

妹妹又哭又笑地發出這兩句話。

二一突然也想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