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得大了起來，我沒穿外衣，身上就一件毛衣和一條圍脖，在漫漫大雪中奔跑，腳沒踩實摔了一跤，不顧身體的疼痛又站起來繼續跑，我想儘快回到衍風身邊，確定他是存在的。

我跌跌絆絆的跑回家，推開門，衍風正倚在窗邊看雪，幾乎和雪融為一色，彷彿不真實的存在。

他有些意外我會這麼早回來，又見我身上沒穿外衣，趕緊上前將我抱在懷裡，給予我溫暖。

我幾乎顫抖的回抱他，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冰冷而微弱。

「衍風，你還在，對嗎？」

「對。」

「會一直在，對嗎？」

「……」

「回答我！」

我伸手捏著他的下巴，逼他直視我的眼睛回答。

「對……」

我的肩膀放鬆下來，呼出一口氣，得了心安，回房間收拾行李。

「怎麼了？」衍風不明所以，問了我我沒答，知道我心情不好，便噤了身，不再過問，動手幫我一起收拾。

我簡單給父母留了紙條，告訴他們我走了，便毫無眷戀的離去。

直至上了車，看著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大雪由地區漸漸轉換成小雪，我有種逃離現世的感覺，終於又回到和衍風的二人世界了，這個世界裡沒有人打擾，沒有人反對，安寧又福祉。這才是我眷戀的生活，不捨得放開，不願意放開。

2月14日，星期日，情人節。

夢醒時分，窗外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晝夜，氣溫降到零度以下，橘黃的燈光照著天色顯得安靜又冷漠，只有清潔工在馬路上敬業的打掃。

我習慣性的往衍風懷裡蹭，身旁的位置卻是空的，不知已離去多久，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

我只感覺右眼跳個不停，心下一驚，趕緊起身，披了外衣去尋衍風。

自老家回來，衍風的病越發重的厲害，輕則卧床不起，重則暈厥昏迷。有一次他就在我面前毫無預兆的倒下，嚇得我心跳驟停，他臉色蒼白如死人，氣息微弱到難以察覺，身體更是比一根羽毛還輕。

我心急如焚的把他送到醫院，直奔急救室，卻被醫生狠狠的訓斥回來「我這是急救科，不是精神科！不要浪費國家資源！精神科出門右拐！」

我被醫生的話搞得雲里霧裡，悻悻的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投訴那家破醫院，不救人光罵人，然後進入全方面警戒狀態，全方位24小時的照顧衍風，生怕有一點閃失。

在陽台搖椅上看到衍風的身影。他半闔著眼，輕輕前後搖晃，膝蓋上放著一本書。

聽到我細微的腳步聲，睜開眼，拍了拍搖椅，示意我坐到他身邊。

「也不睡覺，在看什麼？」我靠著他坐下，把外衣分一半給他，好奇他膝間的書。

「鬼神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