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卿身相許否

    邪魅腹黑攻&溫潤清冷受 錦繡河山,萬般風情,且看卿身相許否 多年以後,當白肅熙重遊宣州站在細柳亭下,輕風撫柳絮飛,蕪水幽波紋淺淡,童子泛舟嘻戲蘆葦間,世態祥和安樂。一間私塾下教書夫子的聲音傳入了耳,正是天啟年間宣城太守所作詩篇,「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 白肅熙心神一怔,帶著一種恍若隔世的憂傷,他記起當年細柳亭下,那人也曾似這般凝情遠眺。桂花飄落在玄青色的衣袂間,他回眸一笑清淺,仿若傾世桃花。許是那一眼萬年,那人眉眼如畫刻在他的心間,怎麼也消磨不去,令他纏轉反側痴心不得。 白肅熙輕輕嘆息一聲,帶著一絲凄涼酸澀,可笑他將那人引為知己,其實卻從不曾懂他。他帶著幾分不舍,將蕪湖美景納入眼底,這或許也是他最後一次來至宣州。只聽身旁侍衛喚了聲,「陛下,可是想起了夏大人?」 —— 同系列文《不負修來生》

    第十八章 盛世安穩

    小說: 卿身相許否 作者:良玹 字數:2688 更新時間:2019-09-22 00:42:58

    第十八章 盛世安穩

    一場突如其來的連日大雨,降臨在久旱的土地。朱漆馬車入了長安,烏雲把這座城的色調壓得昏暗。

    瑾奕送他的摺扇一直被他愛惜地收藏,正因如此沒有沾到半分雨水。

    無論身在何方,我都不會忘記你,待我安頓好一切,有一日我會回宣州找你。

    想起他來到宣州半年遭遇的一切,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把心丟在了這煙雨江南。秉持著君子遠庖廚的真理,卻在那人推動下學會了做長壽麵,那人笑著,「如此你便可以在我生辰的時候做給我吃。」

    他望著外面快速變化的景物,此時已離宣州有百里,雨水重重地拍打在車上,馬蹄聲卻並未減緩,他距離那座城越來越遠了,即將回到他本來該在的地方,可他的心卻丟在了那煙雨江南,心裡滿是對夏瑾奕的牽掛和不舍,以及他們甜蜜的承諾。

    心裡像是揣著一顆石子,他望著陰霾的天,隱隱預感到將有什麼事發生在長安。

    世道的確不安穩,歸京路上遭了兩次土匪劫殺,幸好自己武功高強才免於災禍!

    天啟八年,趙璟沉溺於酒色對朝政梳於治理,他對身邊的寵臣尤為信賴,丞相白雅臣巧舌詞簧,對他說,「我錦夏朝繁盛安定,周邊四國無敢欺也,這難道不是因為我們的陛下是一代明君?微臣憂陛下操勞過度,今後定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國事。」

    趙璟聽後感動地握住他的手,「白愛卿真乃一代賢相!」

    從此他對白雅臣更加寵信,見政局穩定丞相更是股肱忠義,便放心把國事交其代管,自己在長樂宮中日夜笙簫。

    白黨在朝廷一手遮天,翻雲覆雨之勢仿若滔滔巨浪翻滾而來,朝廷上下人心慌慌,也有臣子趨炎附勢見風使舵。

    白雅臣老奸巨猾的臉上掛滿春風得意之色,為了地位不受威脅,他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剷除了許多真正的諫臣。

    江南旱災,白雅臣為一己之私,以國庫空虛為由繼續增加稅收,導致疫情加重。丞相府仿若天宮的同時,百姓生活愈加窮困。

    天子腳下自然繁榮,京城外不遠二十里,便有數萬流民無處可歸。

    白雅臣充耳不聞,朝廷上也無人敢提,天子被蒙蔽在一片安樂的假象下。

    「天子昏庸,佞臣當道」的流言,無論如何也傳不到他的耳朵里。白雅臣倒行逆施,更加肆無忌憚。

    馬車連行了三天三夜,在臨近長安的地方找到一處客棧休息。

    回到長安還沒來得及回府,便得了口諭進宮參見皇上,從太監那裡得知父親正在陛下寢宮。他剛走入紫龍殿,珠簾內傳來白雅臣的朗笑聲,「陛下讓臣五子,臣還是贏不了陛下,心中實在是慚愧。」

    這番話哄得趙璟龍顏大悅, 他臉上沒了故意作出的威嚴,倒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

    白肅熙走入內殿,皇帝寢宮屬於後宮範圍之內,能看到陛下寬大的龍床,地上鋪著紅色有精美紋理的地毯,按說外臣進入此處並不合規矩,白家的人倒是例外。

    白家世代為官,白雅臣手上還有祖上留下的御賜之物。

    第一次來此處,白肅熙神色並沒有惶恐不安,本分地長揖行禮,「微臣參見皇上。」說完,又向他身旁的父親頷首表示尊敬,「父親。」

    沒人說話氣氛便會陷入沉默,白雅臣是最能言善道,「肅熙,你去宣州半年,為父對吾兒甚是思念。你來陪陛下對弈,讓為父看看你去宣州這幾月有沒有長進。」

    他的提議顯然讓白肅熙有點頭疼,無法退卻,他和趙璟下了幾局,皆不分勝負。

    趙璟皺了皺眉,眼裡有些複雜,什麼都沒有說。若是微咪起眼,更襯得他眼角下青色更深幾分。他面色其實很蒼白,明明當的是皇帝卻像是忍飢受餓的人,從膚色就能看出一種病態。並未聽說皇上有什麼疾病,真不知皇宮裡的御醫都是做什麼吃的。

    莫非皇上沒有精神,是夜裡縱慾過度?

    白肅熙有些好笑地想,到底是沒興趣去了解皇帝的想法,連這盤棋也下得無趣,他託辭道,「陛下好棋力,肅熙路上馬不停歇,眼下實在有些倦了,還請陛下莫要見怪,肅熙改日再來和陛下切磋。」

    白雅臣在對話里幾次提到,他們父子間深厚的情誼,藉此向陛下表示,他希望陛下能夠封給白肅熙一個有權利的官職。

    趙璟卻如同沒聽到,很快便轉移話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還記得在你十四歲那年朕就這麼說過嗎?只是可惜呀,文煜那孩子不在了……」他說到這裡,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站在他身邊的白雅臣將他扶住,在床上慢慢坐下。

    白肅熙神色微微一變,「天氣愈發的冷了,陛下要注重身體才是。」

    趙璟嘆息一聲, 「朕方才又一陣頭暈眼花,朕老了啊……」

    白雅臣輕拍著皇帝的脊背,動作似在安慰他。這個站在寒冷頂端的男人,沉默的眼裡含有一些哀傷。

    有時候覺得趙璟是很容易被掌控的一個人,有時候又覺得不完全是這樣,他在他身邊溫柔地提醒,「陛下忘記吃丹藥了。」

    「皇上是為政務過度勞心費神才會如此,連韓,撫皇上去休息。」白雅臣朝外殿的太監呼道,年輕的太監一臉媚笑地進來扶起皇上。

    白肅熙認出這太監是父親的人,什麼時候成了皇上身邊的御侍?

    待父子二人走到外殿,白肅熙才道,「不知這次急召肅熙回京,有何事?」

    「自然是朝廷事務眾多,我兒肅熙是有才能之人,在為父身邊幫襯極好。」 

    白肅熙在心中思慮了一番,覺得還不是在父親面前,提起夏瑾奕的時機,便答道,「兒子必當儘力事事周全,在朝廷幫攜父親。」

    「好。」白雅臣欣慰地點頭,闊步走出殿去。

    白肅熙一臉愁緒,太監連韓不知何時站在後面,白肅熙勾起的嘴角微含一絲諷刺,「恭喜韓公公高遷。」

    這位韓公公,只怕與皇上如今的身體情況脫不了幹系吧。

    「公子客氣了,這不都是托白大人的福嘛。」連韓客氣答道,似沒聽出話中譏諷。

    白肅熙目光從他身上離開,掛在壁上的綉品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近瞧便聞到一絲迷惑心神的香氣。

    綉品自是極美,掛在天子寢殿卻不同尋常,「這是?」

    「此綉品是丞相大人在陛下壽宴上獻上的牡丹圖,由京中最好的一批綉娘花費半年時間製成,所浸香料也是尋了秘方調製,香氣可留百年,丞相大人對陛下真是一片赤誠。 」連韓臉上仍舊帶著獻媚的笑容。

    此綉品上的圖案分明是芍藥,怎麼連韓卻說它是牡丹呢,父親把它稱作牡丹圖在宴席上獻給皇上,當時文武百官可都在場?況且他還從未聽過什麼香料氣味可存百年。 

    「公子明白了吧?」連韓意在言外。

    白肅熙從宮中走出時有些渾渾噩噩,原是長途跋涉身體禁不住疲倦,更多卻是望著相府日益堂皇,心裡滋生出的擔憂。

    經過這一出指鹿為馬,他已經知道父親想做什麼,只是誰也不敢說破——指鹿為馬,挾天子以令諸侯,弒君篡位,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聯想到這些罪孽深重的字眼,此時都和自己最親近的人有了聯繫,他一時感到難以呼吸。

    身為人子,他不想父親擔上千古罵名。父親,你為何如此不知足?

    在朝廷上擁有這麼大的權勢,家中宅邸堪比皇宮,這些還不夠嗎……

    心事沉重壓抑不住,他衝出了皇宮,踏入如今的丞相府,修砌華麗的花園中,有成排貌美侍女向他請安。

    白肅熙未理會便獨自走至書房,那副字靜靜地躺在桌案上,上面是他的字跡,短短「物競天擇」幾個字,竟一語成讖。

    白肅熙輕輕撫摸那人筆跡,難忍痛苦地閉上眼……瑾奕,倘若真的會有那麼一天,你莫要怪我。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