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的燒烤焦香味飄散開來，許久沒聞到人間煙火味的鳳尤離不禁吸了幾口，以前在那個所謂的天界的鳳尤離，在三界還算和平的時候就經常偷跑下界，裝成嫩小生在市井裡尋些好吃的，一飽口福。

儘管想要裝成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高冷模樣，但是魚肉的香味已經瀰漫開來，只要在洞里，就沒法躲。

鳳尤離控制不住地咽了口水。

玉封坐在地上一邊烤著一邊明目張膽地看著鳳尤離，瞧見他咽口水的動作，拿著烤魚木棍的手顫動了下，努力抑制著嘴角拉起的肌肉群。

「雪兒，你看這魚皮，烤得焦黃翹起，再看看這魚肉，如雪一般白嫩多汁，我釣可是上好的臨江雪魚，肉嫩少刺，最適合清蒸烤制····」

玉封的一字一句比魅妖的言語還要誘惑人心，特別是對美食有別樣欲求的鳳尤離。

「我今天釣得有點多，多這一條怎麼辦，扔了怪可惜的，大風上神，你吃嗎？」

這個問題著實讓鳳尤離猶豫了一番，就之前發生的情況來說，答應下來也太沒面子了，屈尊，很屈尊！

「我不···」

「我想也是，」玉封搶過話頭說道，「像您此等地位是上神，怎麼會吃這等俗物」說著 把一條烤好的雪魚放在鹿兔跟前，見它小嘴貼上去，愛憐地撫弄了幾下小腦袋。

聽著這話，鳳尤離吐了一口老血，悶悶的不高興，扭頭不面向玉封那邊。

玉封用芭蕉葉捧著一條剛烤好的魚，來到鳳尤離面前，魚香味更是勢不可擋地直鑽進鳳尤離的鼻子里，對於近百年沒沾人間食物的他來說，無異於變相又變態懲罰。

鳳尤離只感覺那魚在鼻前掠過，身子如同被魚鉤勾住的魚不聽使喚地探身

玉封抿嘴輕笑

鳳尤離頭一扭，剛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咬緊了後槽牙，「離我那麼近，你想死嗎？」

「上神，我這一個小小山神，只是護這幾座山頭一方平安罷了，你既然在這其中，我自然也要護著你，這條雪魚是我烤得最好的，給你。」

鳳尤離聽他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反而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哦對了，你的眼睛···我喂你吧。」

「不用，眼睛只不過是擺設罷了，」鳳尤離伸出雙手，「放在我手上。」

玉封笑了笑把魚擱在他手上，視線落在鳳尤離的眼睛上，眼底泛起濃重愧疚和疼惜，『對不起·····』手掌顫抖著抬起，想解開那層薄紗，卻又膽怯，他怕看到自己作的惡果，他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真相，永遠失去接近他的機會，更害怕鳳尤離會恨他。

最終他還是收回了手

「魚刺我挑去了，慢點吃。」說完便再次來到岸上照顧鹿兔。

鳳尤離捏起一塊兒魚肉，放入口中，真是鮮香可口，幾口便將一條魚吞入腹中，滿足地舔舔嘴唇，『真香』

玉封見他吃完了，說道：「大風上神，小神烤的魚可還合您胃口？」

「嗯···不錯，就是火候差點。」

「謝上神誇獎。」玉封看著鳳尤離翹起的嘴角，看著他，思緒飄遠又轉回，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凝固著千古求而不得，欲說還休的惆悵迷惘。

臨走前，金書清回首望向女媧神像，溫和透著點點笑意的眉眼逐漸染上濃色，而後又澄澈如雪水般清冷，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

「書清。」顧念喚他。

金書清驀然回首，看到他，一步一步靠近他。

顧念看著金水清的眼睛，突然覺得金水清似乎換了一個人，「你怎麼······」

還未問出口，便被金水清擁入懷中，陷入一陣淡淡的甘甜，如山間的泉水，似莽蒼的深林，又若草原上的野花野草，令人安心。

是以前就有，未能察覺嗎？顧念兀自想著。

心跳越來越快，起伏越來越大，顧念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黑沙見人還沒出來，便進去看一下，不意外地目睹了不該看的場景。

「玉封？？」顧念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垂在腿側的雙手不知該不該抬起。

因為外人的闖入，金水清把自己從深陷的思緒中拉出，鬆開了緊抱著顧念的手，與顧念不解的雙眼對視時，卻見他慌亂的眼神，寸微的意亂神迷的神態像是鉤子一般，一瞬間將金書清的所有神經都刺激個遍。

一向強硬又任性，怎麼會露出如此神態，金書清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就是許久未見，想和老朋友擁抱一下。」金書清故作鎮定。

聽罷，顧念的心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哦····是嗎····」

躲在牆後的黑沙聽此了立即將自己沒頭腦的想法給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