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小說: 不語 作者:酸酸酸酸酸柚子 字數:2094 更新時間:2019-09-22 00:59:58
李越再記起那天早晨的情形來,總不自覺便紅起臉來。兩人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千絲萬縷的曖昧,仿若連著絲兒的蜜糖,將二人裹挾其中。
不該這樣的。理智如此。
一如情侶一般親昵的稱喚,連同動作都帶著幾分纏綿繾綣。
程先能夠感覺到李越的疏離,他也覺得自己那天的動作過於逾矩。可是那種情狀,他渴求許久,實在按捺不住。
可是不著急啊。
他總會是自己的。
程先做了東西總是會給李越送些過去,只是再不表達些什麼,笑得溫和就這麼遞給他。兩個人都選擇性將那天早晨的旖旎忘記。
臨近期末,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
李越有個模型要做,程先要期末檢討,監考,判試卷。
對李越來說,熬夜通宵也就很正常了。一個組的人畫圖紙,買素材,那段時間裡教學樓的教室里時常是亮著的。
程先早間去上課,恍然瞧見外間課桌收拾東西的李越,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還沒結束。」李越瞧見程先,有一瞬的怔忡,然後就想起他大約是來上課的,「有去廁所的,有去買早餐的。」
程先瞧見他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心疼:「熬夜了?」
昨天晚上李越沒有回去,他是知道的。
「畫圖做模型,已經習慣了。」李越竟覺得這一夜彷彿過了許久,就像是隔了時間洪荒,長久的不見眼前這人。
「我正好帶了東西準備去辦公室吃來著,你先墊墊胃。」
「嗯?」李越訝然。
「食堂的東西我都吃過的。」程先將飯盒遞給他,隱了許多不說。
比如食堂的東西哪有我做的好呀,比如他從一樓找起找了五樓,然後裝作偶遇的模樣,比如怕他尷尬,還多帶了些給一起做模型的同學。
可是這些所有裝作不經意的刻意,皆是程先的情意。
然後程先去上課,他要上課的教學樓本不是這一棟。
李越去了一旁的空桌子,打開飯盒吃起來。一組的難得竟有一個妹子,瞧見李越又看了看自己手裡提的皮厚餡薄的包子:「李越我們去買東西你竟然自己躲起來吃獨食!」
李越將餐盒推出去:「一起?」
於是妹子咬著包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女朋友送的麼?我才不吃。」
「欸,不是。就是剛好帶的。」
妹子湊過去瞧了一眼,然後很是鄙夷道:「我跟你講哦,作為一個本地土著,這些餐點都不是我們這邊會有的。丫的,我都沒吃過。」
「這個好像那個什麼奶黃包來著,南方的早點啊。」
然後很是八卦兮兮地盯著李越:「誰啊這麼刻意的不刻意。」
李越抿嘴笑,然後搖著頭不答話,將餐盒更推近同組的妹子。於是妹子吃著東西,瞭然,也不再追問。
下第一節大課時程先又過來了,見李越還在忙便在隔壁的空桌子坐下,安安靜靜在一旁看書。溫溫潤潤模樣。
於是一旁的妹子也不淡定了,不時瞥一眼隔壁的程先然後甚至拿了手機想要偷拍。
拍完了也不見消停,還拿給一旁的李越瞧一下:「天吶,好想睡!」
李越冷眼瞧著,道:「屋頂這兒壓壞了。」
快十一點鐘才徹底做完,李越一個人留下來收拾剩下的木屑,垃圾。
見人都走完了,程先才收了書過來同他一起收東西。
分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兩個人卻格外默契。李越覺得自己莫名的對這個人有些例外,比如沒有戒備心。他分明是下了要同他拉開距離的決心的,可一瞧見那人便什麼也顧不得。
就是想同這人親近,骨子裡生出來的渴望。
於是李越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程先便是這一帖良藥。
他們二人彎著相對而站,李越便瞧見對面這人紅通通的鼻子,道:「你又感冒了?」
程先摸一摸鼻子,然後笑:「前幾天不是發燒了麼。」
他身子骨弱,是打娘胎起便有的毛病。縱是往日里每天鍛煉著,天氣變幻時他便很是容易生病。雖都是些小打小鬧,感冒發燒什麼的,只是年年這般也著實不大好受。
「吃藥了麼?」李越皺眉。
「吃了。」
李越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同他一起回去。
「你什麼時候回家?」程先問。那種這人就要離開的悵惘霎時漫至全身。
「還不確定。」
程先低低「嗯」一聲,也不說話。
等到了公寓前,程先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想著中午叫李越過來吃飯。一轉身便瞧見李越盯著他的黑沉的眸子,裡頭有些東西看得他心驚。程先的胸口猛然一跳,他仿若知道面前的人打算要說些什麼。
「你剛才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我說還不確定。」
程先屏著呼吸,點頭。
「如果你願意收留我的話,我其實也可以不回的。但是——」
程先已然吻了他的唇,他伸了手勾著李越的下頷,細細舔吻著他的每一處。李越睜開眼,瞧見這人沉迷的模樣,然後伸了手攬他的腰,一點點收緊。一個吻漫長又纏綿,到得後來只是繾綣地親吻著對方的嘴唇。
「嗯,好啊。」
「我做飯挺好吃的。」
「我養你。」
程先喘著氣,他本以為還要更久一些的,等他接納自己的感情。
夜間李越給程先打電話。
他最近總是被一場鐵馬冰河的夢困擾著。
那人的面容他好似看清了,一襲龍袍戴皇冠,緩緩步過這太和殿前百十階打磨得平滑的大理石,轉身回望便是君臨天下揮斥方遒。
可待李越醒了,那人也隨之從他僅存的記憶了消失了。
餘下的便是雨,淅淅瀝瀝的雨,砸在青石地板上混著稀薄的血水蜿蜒至下,將李越裹挾進裡頭去。耳邊有人喊——
阿越。
阿越。
李越悶著聲:「我是不是死了。」
程先聽到這裡,先前還有些提心弔膽的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夢和現實都是反的,你看你現在不活得好好的麼?乖了,不要想太多。」
「是麼?」李越仰躺在床上,可是那一瞬間他真的手起刀落,他的頭顱便就這麼滾落了。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頸項,溫熱的完好的還有脈搏跳動的聲音。
「是啊。」
講真 我們有話好好說 不要隨便取藏好咩 心好痛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