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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仙

    又名《三界眾生》(據說是仙及各路生物的關係,生物是什麼鬼,欲知詳情請用心品嚐)短篇合集,請放心食用。 其中有be的故事,不喜慎點。

    歲月濃

    小說: 與仙 作者:紫艺狂 字數:6123 更新時間:2019-09-21 09:01:28

    煙雨空濛的江南,白牆上印下的舊時記憶,在柳絮翻飛的時節再度席捲腦海,程嬰孤身執傘,遮不去四散的雨和飛絮,還記得曾經那個為其撐傘的人,現在除了記憶便再無其他,顫抖著雙手,從腰間掏出一顆紅色的念珠,埋入無人知曉的地底,每年如此,因為他們相識就在這裡,告別也在這裡,轉眼已是五年,宛如天人永隔,音訊渺渺。

    ……

    正值江南杏花雨季的朦朦朧朧,程嬰為了給病重的母親——柳氏抓藥,踏著布滿青苔的青石板一路奔走至藥店,回程途中不幸被一隻從柳樹下竄出的白兔驚擾,腳上本就濕滑,一頭栽倒地上,膝蓋著地,疼痛難忍。

    歸家心切的程嬰也沒多想便舍了自己的紙傘,抱起散落一地的藥材,拖著傷腿艱難地往家裡趕。

    身後白兔對著程嬰的背影許久沒有眨眼,直到人影消逝的那一刻,白兔也消失在煙雨之中,而旁邊一個雪衣、紅眸的男子宛如畫中一般,驚現在柳樹之下,拾起那把殘破的紙傘,看著傘面所書:沾袖杏雨春歸處,墨染清風暗飛花。

    男子默念著這句話,心道:這一趟江南之行定不會無聊了。

    翌日,男子出現在程嬰家門前,依舊白衣勝雪,只是紅色的眼眸已經暗淡,換上了與常人無異,卻更顯靈氣與魅惑的眼,潑墨的黑髮隨風浮動,嘴角卻掛著顯眼的血漬,一滴滴漸漸落在白衣之上,盛若紅梅。

    虛弱的男子叩響那扇緊閉的門,「有,有人嗎?」聲音清冽,卻帶著無力。

    「來了!」程嬰急急拖著傷,一步一頓地跑出去開門,男子心中暗道:這聲音挺不錯的,就是太過剛毅了些。

    「你,你怎麼了,沒事吧?」程嬰看到男子的第一眼是驚艷,隨後被他明顯過於蒼白的臉嚇住。

    「可以,可以帶我~」男子話未說完,便一頭栽倒在程嬰懷中,嚇得程嬰臉色煞白,腿上有傷的他只能吃力地將男子扶回自己的房中,進門的那一刻,門不自覺地被關上,程嬰感覺氣氛略顯怪異,卻也沒在意多少,幫男子擦去了嘴角的血漬,脫下衣服檢查身上是否有傷。

    「你醒了?你是怎麼受傷的?」程嬰看到男子醒轉,便沒有急著出門找大夫。

    「我,我怎麼受的傷?」男子眉宇緊蹙,卻依舊掩蓋不住渾身超脫人世的氣質,「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程嬰,你的傷似乎很嚴重,我去請大夫,你先躺著。」程嬰不敢和男子直視,總覺得他的眼神太敏銳,似乎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讓人只有選擇逃避。

    「等等,我叫白唯,我的傷無大礙,不用請大夫。」白唯急於阻止程嬰,慌亂中拉住了程嬰的手,程嬰卻像是遇見鬼一樣,迅疾地甩開他。

    「白公子,那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煮點粥。」

    「你可以叫我白唯,或者叫我唯。」白唯湊近程嬰的耳邊,看著他發紅的耳根,問道,「程嬰,其實我們見過了,你不記得了嗎?」

    程嬰的腦袋一片空白,直奔大門而出,冷靜心思再想白唯的話,卻怎麼都記不起他們何時見過面,一邊做飯,一邊想著究竟這白唯是何方人士,祈求著不要是棘手的人物,白白給自己和已經時日無多的母親添了麻煩。

    「嬰兒~」程嬰隱約聽見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喚,想著定是母親有事,便一瘸一拐地進了她的房間。

    「嬰兒——」

    「娘,我在這裡,在這裡!」程嬰握著柳氏形如枯木的手,淚眼迷濛,「娘,您說,我聽著。」

    「嬰兒,娘想吃桂花酥餅,就是街頭的那一家。」柳氏斷斷續續地低聲將話說完,程嬰忍著淚,點頭,「好,好,我馬上去買,馬上去,您等著。」

    程嬰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街頭跌跌撞撞地走著,「娘,嬰兒還沒有給你娶兒媳呢,您會等我的——」

    程嬰回家,進門之時手捧桂花酥餅,獃獃地立在門外,看著白唯跪在柳氏的床前,臉上留著未幹的淚痕,佇立著,不肯往前,「不,不會的。」酥餅落地,程嬰崩潰地倒地,再醒來,身邊坐著白唯,笑眼盈盈地看著他,程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從床上跳起,嘶吼著:「娘——」怒目圓睜地瞪著阻止他出門的白唯,「走開,我要見我娘。放開我!」

    「你需要休息,你——」白唯的話無情地被程嬰打斷:「我的家務事不用你管,你不過是一個路人而已,放手。」

    白唯只能任由程嬰拖著本就不利索的身子出門,程嬰一心要見自己的母親,一直當她病故,卻在開門之時看到她竟如大病初癒,好好地站在院內料理家務,激動地不能自已,而身後的白唯卻口吐鮮血,再度倒地,不省人事。

    「白唯,白唯——」程嬰喊了很久,而白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很快醒轉,儘管萍水相逢,程嬰還是拖著艱難的身體去請了大夫,大夫卻在把脈之時無奈地搖頭:「這人已經沒有了脈搏,孩子啊,你節哀吧。」

    程嬰的母親聽到這一消息淡然地一句:「嬰兒,雖不過一面之緣,幫他了了後世也算是積德了,你就別傷心了。」

    「嗯,我剛剛對他太凶,有些過意不去,都沒來得急說聲抱歉!」

    「我不會,」柳氏看著程嬰訝異的雙眸,平靜了語氣,「嬰兒,我知道你向來心善,白唯他也不會怪你的。」

    程嬰平復心緒,幾經波折,將白唯那張慘白而絕世的臉永遠埋入地下,那一日淫雨霏霏,白色的紙錢停滯在墓前,柳氏勸程嬰快些回家,程嬰卻執意要陪多陪白唯一會兒,記得白唯說過,他們曾經見過,可是程嬰終究沒能想起來,忽然很恨自己,一個故人死在自己面前,卻只能替他收屍,其他的一概記不起。

    柳氏執傘一直陪在程嬰身邊,替他擋去漫天紛飛的雨,程嬰終究不想自己的母親受累,提早回去,看著柳氏臉上不負以往的皺紋,程嬰竟然換上了難得的笑顏,「娘,您的皺紋似乎淡了不少。」

    「嬰兒,你這嘴怎麼這麼甜了,哪天給娘帶個姑娘回家,我的皺紋就會消了。」柳氏的聲音愈發顯得有力,程嬰心中思忖:莫非這病倒是讓娘修養的返老還童了。

    一路,一直都是柳氏執傘,程嬰竟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就安安心心地躲在柳氏的傘下,一如兒時那般,牽著母親的手,在雨里漫步。

    ……

    「嬰兒,起床了,娘給你做了好吃的。」日上三竿,而程嬰像是喝了迷藥,竟一直不起床,直到柳氏敲門催他。

    「來了,娘,可是,我沒胃口。」程嬰一邊說,一邊換上衣服,看著柳氏端進房間的菜,程嬰胃口愈發地小了,他最討厭的就是蘿蔔,偏偏這些菜里都放了。

    「不吃飯可不行,你還在為白唯的事難過嗎?」柳氏一眼便看穿了程嬰,生而莫若母,柳氏一語道破程嬰悶悶不樂的真相。

    「娘,我吃。」程嬰滿懷心事地扒著碗中的飯,避開蘿蔔,夾了幾口菜。

    「你不喜歡蘿蔔嗎?」柳氏好奇地問,程嬰覺得奇怪,莫非母親真的老了,還是這場病讓她連他的喜好都已經記不得,程嬰只得無奈的點頭。

    ……

    幾日之後。

    程嬰無意間在柳氏的房間發現了他曾經掉落在外的紙傘,上面分明還有著他的題字:沾袖杏雨春歸處,墨染清風暗飛花。只是為何會出現在柳氏的房間,程嬰好奇之餘將傘又放歸了原處。

    就是在那一天,柳氏突然要程嬰陪他一起去逛街買東西,艷陽高照,柳氏習慣的撐起一柄傘,上面寫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程嬰偷偷地嘲笑自己年邁的母親,竟還有這少女的思想。

    「娘,孩兒替你撐吧,。」程嬰想要幫柳氏撐傘,她卻淺笑著搖頭,「嬰兒,娘想像小時候一樣給你撐傘,撐一輩子。」

    「嗯,一輩子都這樣,等您撐不動了,就孩兒替您撐。」程嬰很享受這樣的時間,白唯無故離世的陰影開始退散,程嬰又過起了教書授課的日子。

    柳氏每日都會給遠在私塾的程嬰送飯,而且頓頓都有蘿蔔、青菜,即便程嬰不願吃,柳氏也會想著法地給他灌下去。

    有一日,柳氏照常給程嬰送飯,程嬰皺著眉頭打開食盒,見到的果然是大塊的蘿蔔,雙眼委屈地看著柳氏:「娘,怎麼總是有蘿蔔。」

    「有助消化,而且有營養嘛,快吃。」柳氏雙眸愈發有神,程嬰漸漸覺得母親是越活越年輕了,聲音也愈發清亮了,「別發獃了,娘喂你。」

    柳氏直接將一大塊蘿蔔塞進程嬰口中,然後臉上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邪笑,程嬰近距離真真切切地看得明白,這樣的笑,怎麼會是自己母親的呢。

    「你是誰?」程嬰也覺得近來柳氏有異往常,也終是今日才終於覺得她不想自己的母親。

    這幾日以來,程嬰一直被白唯的事情惹得心神不寧,如今細想之前種種,似乎都有些不合常理,柳氏的病忽然好轉,人也年輕了不少,每每替他撐傘似乎都要比過去高出不少,連他的喜好都不清楚,而且說話也……

    「你終於還是發現了嗎?」柳氏的聲音忽然變作男聲,只是眨眼間就換做一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衣若雪的白唯。

    「你……白唯!我母親呢?」程嬰不是驚訝,而是恐懼,如果白唯沒死,那柳氏現在又在何處,緊緊抓住白唯的衣襟,怒目而視。

    「嬰兒,對不起,我沒有救下你的母親。」白唯神色暗淡,他以為能夠掩飾的久一點,終究還是被程嬰發現了。

    「我母親呢?」程嬰什麼都不想聽,只想知道他的母親現在何處。

    「就在那個墓中。」白唯試圖安慰情緒失控的程嬰,伸出的手卻被程嬰毫不猶豫地推開,程嬰幾近癲狂地奔到那處墳墓,失聲痛哭,努力地扒著墳上的泥土,祈求再見柳氏一面。

    「娘,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程嬰的手被石頭磨破,血和著泥巴,粘在臉上、身上。

    「別打擾她安息了,她走得很安詳,」程嬰沒有理睬白唯,繼續任性地努力,卻挨了白唯一個耳光,「夠了,」白唯一時衝動,看著程嬰無聲的淚,將人摟在懷裡,「她跟我說,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她不想看到你哭,不然她難以安息,所以才把你支走,只是我法力有限,不能替她續命,這是她離開時的影像。」

    程嬰看著那段影像,看著柳氏安然而去的面容,最後流下一行淚,精疲力竭地昏睡在白唯懷中。

    ……

    「嬰兒,吃飯了。」

    程嬰以為是自己尚在夢中,似乎是柳氏在喊他吃飯,當他推開門,見到的是白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地端著飯菜等在他的門口。

    「我,沒胃口。」程嬰不願見到白唯,似乎他的存在總是提醒著他柳氏已經亡故的消息。

    「嬰兒,不吃飯你怎麼教那些孩子念書。」白唯借著一身法力,繞過程嬰,進到他的房間,放下飯菜,「快過來吃,吃完去私塾。」

    「你,什麼時候,走?」程嬰不停地眨著眼睛,他知道白唯一直照顧著他,甚至為了照顧她的感受,以柳氏的身份關心他,只是這樣的依賴不可能永遠,就連自己的母親都已經離自己而去,更何況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不,是仙。

    「你不是答應我,讓我替你撐一輩子的傘嗎?」白唯故作坦然,咽下了難以言說的尷尬,笑臉相迎。

    「那時,我以為你是我母親。」

    「那你把我當成你母親不就好了。」

    「你走吧。」程嬰決絕地說辭讓白唯難堪,只能將這一場所謂的邂逅當成一種執念的錯誤,也許當初就不該為了一次雨中的相遇而裝病博取程嬰的同情,兔妖終究只是妖而已,即便程嬰把他當成仙,也終究不可能與人類有任何交集,而且對象還是男子。

    「嬰兒,你保重。」白唯笑著離開,程嬰最後送了白唯一句:「記住,嬰兒不是你叫的。」這一句粗聽只是不悅,細品卻發現程嬰已然對白唯記掛,只是不敢當面承認,奈何白唯也是心高氣傲的妖,怎能聽懂這話外之音。

    ……

    白唯離開的第一日,程嬰睡到紅日當空,飢腸轆轆卻連討厭的蘿蔔都沒有,廚房只有冰冷如石頭的隔了多日的饅頭。

    拿起一把紙傘出門,上面是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沒有拿走嗎?程嬰心裡嘀咕著,想著那把曾經的破傘,程嬰到柳氏的房中翻找,卻怎麼都找不到。原來是被扔了嗎?

    撐著傘出門,腦中久久回蕩的是曾經與白唯一起逛街的場景,原本柳氏的影像已經不見,走在他身邊的似乎就是白唯本人,那個時候的『一輩子』真的不可能,兩個男人,一人一仙,怎可能一輩子?

    程嬰被自己的心思嚇怕了,只想快些到私塾,面對一眾孩子和四書五經,也許能夠平復也說不定,只是剛進門便回憶勾起白唯將一塊塊有些微苦的蘿蔔塞進他口中的場景,為什麼總是想起白唯,程嬰不想自己被他影響,卻總是在無意間被他的過去佔據心神,無法正常思考。

    ……

    白唯離開的第五日,程嬰習慣了每天啃兩個白饅頭就去私塾,午飯是旁邊小攤的一碗蔥油麵,吃不出味道,但是果腹。

    夜晚回家沒人留燈,孤寂的書桌前,沒人細緻地遞過幾塊糕點墊飢。

    ……

    白唯離開的第十日,程嬰已經受夠這樣的日子,這一日,他沒有去私塾,而是來到了城隍廟,他以為白唯是仙,所以只要在城隍處祈求,他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只是事實並非如此,只能夠敗興而回,原來失去的是不可能挽回的,這些人之常情為何程嬰才明白。

    開門之時,程嬰很激動,驚覺院內變得格外整潔,屋內的桌上多了一桌子菜,有著白唯最愛的蘿蔔。

    「白唯,你回來了是不是,我怎麼看不到你。」程嬰轉身,以為會遇到奇蹟,只是連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消失不見,程嬰幾乎找遍所有的地方,依舊不見白唯的蹤影,自己卻在一條不見盡頭的路上迷失,直到,睜眼的瞬間。

    原不過一場夢,程嬰無端地笑出聲,可是眼角卻是淚,已然浸透枕邊。

    「白唯,你可知,你已經帶走了我的命,這一輩子,我終究只能一人執傘了?」程嬰後悔當初的決絕,那個不理智的他怎麼可以隨便將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趕走,怎麼可以將一個自己想要真心相對的人趕走。

    「嬰兒,吃飯了!」程嬰忽聞一個熟悉的聲音,使勁掐了自己的腿,確認並非夢境,才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門,見到白唯活生生端著飯菜站在他面前的時候,程嬰除了流淚,什麼都不會做。

    ……

    「你說我們見過,在哪兒?」

    「記得這把傘嗎?」白唯從手中變出那把殘破卻題著『沾袖杏雨春歸處,墨染清風暗飛花』的紙傘。

    「被我丟在街上了。」程嬰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那隻兔子,你還記得嗎?」

    「不會是……」

    「就是我,所以,我並不是仙,而是妖,你怕不怕?」白唯湊近程嬰的臉,低頭看著他的雙眼,伸手覆上他緋紅的臉頰。

    「其實沒有差別不是嗎,只是你我是不該做這種事的吧!」程嬰想要阻止白唯不安分的手,努力堅守最後的一條線,終於還是沒能守住。

    「嗯~」

    「不管怎樣,你都會陪著我,嬰兒~對嗎?」白唯的手伸向程嬰敏感的地帶,帶著溫柔的語氣,襲擊程嬰的理智。

    「一輩子,說好的一輩子,就算,嗯~痛~」程嬰雙眼瞪大,他從未想過初經這種事竟是這樣的痛徹心扉,但是對方是白唯,便心甘情願,就算一輩子,「只有我一個人,我也會等一輩子。」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我一定會活著回來,不管多久,一定會活著回來。」白唯帶著誓言的佔有,紅色的眼眸懾人心魄,卻對程嬰說著,「這麼誘人的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程嬰有些聽不懂白唯的話,只是隱約覺得他會有事,而程嬰萬萬不曾想到是這一等已經五年了,絲毫沒有白唯的訊息,那一夜之後,他就無聲地消失在了江南的陰雨之中,支撐程嬰到今日的便是白唯許他的一句誓言而已。

    ……

    「程夫子,為什麼您還不娶娘子呢?」一些調皮的孩子總是喜歡問程嬰問題,而他總是笑說:「因為夫子只喜歡你們。」

    江南又到了那段淫雨季節,天昏昏潮潮,人的心情也是濕潤的,勾連著回憶,讓人慾罷不能,被回憶折騰的心力交瘁。

    程嬰結束了私塾的事情,一如過去一樣地來到他們相識的地方,柳樹依稀,飛絮尚存,低彎纖腰,往土中埋入一顆紅色至滴血的珠子。

    「白唯,這些珠子比你的眼睛雖差了許多,但是我只能看著它們發獃了,你說你會活著回來,但是即便你我已經天人永隔,我依然會等你,如果直到生命終結,你還不能出現,那我會努力記住你的樣子,到下一世尋你。」

    拾起那把白唯曾經替他撐著的傘,一把用了五年的傘,「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原來你早就對我說白了心思,只是我醒悟的太遲。

    「嬰兒~」程嬰習慣性地回頭,只是失望過太多次,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果然,回頭的剎那什麼都沒有瞧見,「又是我幻聽了,真是……」搖頭之際,自己的袍子似乎被什麼東西扯了扯,低頭卻是奔涌而出的熱淚。

    丟下珍惜的紙傘,抱起地上紅色瞳仁的白兔,「白唯,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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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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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不更了,還有人看嗎?

    之後依然會有更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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